叮当。
又是这道声音。
罗艽只觉得手腕一疼,便什么也持不住了。
高台处,是叶青洲微微垂着手,勾了唇,似在嗤笑。
“这么烂的剑法,有什么教头?”
她身边,许长老不由得接话:“何况出手如此奸戾,毫不光明磊落……”
叶青洲瞥了眼她,破天荒地替方檑说了句话。“想要赢一个人,率先出招,或是乘其不备反击,都没有错误。”她道,“有时犹豫,或者心软,才最会酿成大祸。”
“以及,无用的善良……”
说到此处,叶青洲回了头。
目光分明落去罗艽身上。
叶青洲:“我一般称其为,愚善。”
罗艽没吭声,只是揉了揉尚有血痕的手腕。
血痕之中,嵌着一片荔枝壳儿;由叶青洲运了气的脆壳,此时竟如刀片锋利。
周围人窸窸窣窣,或打抱不平,或宽慰。罗艽一言不发。
她只将荔枝壳儿丢在地上,于心下想。
叶青洲……
原来你是真的恨我。
*
“蕉蕉,你当真要去外山啊?我看那名册上还有你的名字呢,我去找阮长老求求情,就当无事发生……”
合院里,林稚围在罗艽身边,叽叽喳喳着往后的打算。
“你这么厉害,去外山——甚至都不是外门——这简直是暴殄天物!”林稚双眼湿润,真情实感道,“她们也太不讲道理了!凭什么不是方檑去外山?!……”
罗艽垂着眼,收拾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稍一用力,腕上的白布便渗出血。
她将手背到身后,对着林稚摇摇头。“我走了。有事去藏典阁寻我。”
*
事实上,独自走到半路,望着远处西沉的天光,罗艽心里憋屈到不行。
四下无人,她便把包袱放在脚边,靠着身边巨石,慢吞吞蹲了下来。
所有的犹疑、不解、愤怒,都在此刻变成委屈。
先前听闻叶青洲讨厌三清同门师姐,她以为是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