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在离开这浦阳村前,玉守阶抽。出长剑,却忽然一转手腕,将剑身打横。
林元枫原本正悠闲地用双手抱着后脑勺,等着缩地阵被对方画出来。
见状不由一愣,余角流光浮动,眨眼间,那道再熟悉不过的青鹤虚影便从身边一晃而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你这是……”她戏谑,“又要补灵?这才过了几日啊。”
玉守阶指尖在剑鞘上漫不经心地敲了敲,道:“缩地术是极其耗费灵力的。”
“唔,去越远的地方,就耗费得越多,是这样吗?”
“嗯。”
那怪不得了。
这阵子她们跑东跑西,用的都是玉守阶的缩地阵,否则非得把腿跑折不成。
林元枫吁叹,觑一眼女人隐在黑暗中的脸,想起上次在她补灵时看见的东西,不动声色地舔了下唇。
“玉守阶。”
她突然叫她,语气一贯的散漫,好似不经意的一提。
“你还没告诉我,怅气到底是什么呢。”
“……”玉守阶转头,不咸不淡地看她,“这么想知道?”
林元枫娑了娑手指,笑,却是不说话了。
她们在黑暗中幽幽对视着,身后是苍寥成林的坟,天地静穆。只一刹呼啸莽撞的孤风,贴着脸,头发,还有袍袖轻轻吹过。
乐都王宫的那个夜晚,还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间被改变了。
她不出声,身穿霜白衣袍的女人也静默不语。
只是那看过来的眼神,却实在称不上清白。
而且,她同样也在笑。很寡淡,却透露着点挑逗意味的一抹笑。
这样的笑,出现在这么一个跟尊白玉像似的人身上,实在是太奇怪了。
林元枫目光微闪,竟有些仓促地别开了头。
她蹙眉,实在说不上对方对她这古怪暧昧的态度到底从何而来。
还是说,自己再变回那副巨犬的模样会比较好些?
思忖间,那道虚影很快便飞了回来。
玉守阶铛然收剑,一言不发地往远处的某座山头走去。
林元枫只得撇撇嘴,敛下心绪乖乖追上她。
……
夜幕沉沉,山林里尤甚。
玉守阶盘腿打坐,双眸紧闭,在铅白的月华下,睡着了一样安静。
林元枫支着下巴,耐心地等了许久,不出所料的,又在对方胸口处,看见了那丝丝缕缕,如雾的黑气。
它与那怅气,确实略有不同。
似乎,更浑浊,更阴冷。溢着森森重影,僵滞凛然,充斥着不详的、惴惴不安的气息。
林元枫伸出手,才一接近,这团黑气便有生命力一般,自觉窜进了她体内。
她手指微蜷,也闭上眼,默默感受着黑气入体带来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