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雨也停了,闹腾了整天的济县终于恢复沉寂。
不过济县县衙却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班房内。
知县冯元召集亲信小聚庆功。
户房总书袁文到宋池面前点头哈腰道歉,说自已有眼不识泰山,原来言语不当。
这一次让宋池在县衙真正一战成名,外人不知实情,但他们却知道的清楚。
老百姓钱没花冤枉钱,粮价又跌回去了,人人受益,唯独他挨了骂名。
冯元开口道:“明日张贴告示为你正名,不能做了好事还背负骂名。”
他是为宋池打抱不平。
“不必。”
宋池直接拒绝。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算明日张贴出告示,也不能改变什么,反而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大人。”
这时,吏房总书马成开口道:“之前离开县衙的几个吏员都回来了,他们想见您。”
“哼!”
冯元冷哼一声,“正到需要他们的时候却避而远之,现在眼看着粮价平抑,却又回来,墙头草随风倒,让他们滚!”
“大人,我倒是觉得没必要如此。”
宋池劝慰道:“经此之后,您就是彻底掌控县衙,正到用人之际,若您网开一面,重新启用他们,他们定会肝脑涂地,对您更加忠心。”
“再者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们当时离开也很正常。”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让他们留下吧。”冯元当即转了口音。
看到这一幕,马成跟袁文对视一眼,现在冯知县对宋案首可真是言听计从。
不过也很正常。
当前能有这么大好局面全是宋案首一人之功。
冯元意气风发,完全执掌县衙,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局面已彻底扭转。
宋池知道,现在该着急的是韩家了……
第二天,雨虽然停了,但天还阴着看起来灰蒙蒙的。
一场雨让外地粮商苦不堪言,他们还在降价售卖,急于脱手,甚至有争先恐后之势。
粮价已经降到每斗三十文,随同粮价下跌的还有粮种等,到这时买粮的老百姓反而少了。
这也让粮商们更慌了,他们争先恐后的低价售粮,可有很多人并不甘心这样,他们还在等着。
因为县衙曾张贴过告示,会以每斗三百文的高价收粮。
众多粮商聚集到县衙门口,这时又有一份告示张贴出来。
只见上面写着补充说明的字样,那日因户部手书粗心大意,把张贴告示上原本写的三十文写成了三百文。
后面又补充了一份新告示,从今日开始县衙以每斗三十文的价格收粮。
看到这告示所有粮商差点吐血,他们想过县衙会以什么理由推脱,却没想到是“粗心大意”。
就算要糊弄人也不能这样吧。
这是把人都当傻子吗?
告示贴出来这么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临到跟前说是写错了。
粮商们自然不服,本就有怨气的他们又无处发泄,都围在县衙门口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