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拉着人一把推进去:“将军快去,记得要哄!”
袁沃瑾:“……”
他无奈地理理被扯歪的衣袖,看着殿中一地书画奏折,不知这小金雀又被谁踩了尾巴。
他绕过满地狼藉行至内里,只见妆台旁的人光着脚丫裹着一件玄色外氅,正对着铜镜愁眉苦脸。
袁沃瑾上前一步,被踩了尾巴的小金雀立刻跳起,用一只破碎的碗片抵在他喉骨处:“朕要杀了你!”
袁沃瑾低眸端了一眼颈前的凶器,提醒他:“陛下不是答应臣,不再取臣性命吗?”
小金雀红了眼,气得胸膛打鼓:“你、你把朕的头发还给朕!”
喔,头发喔。
原来小金雀发现自己变成了小刺猬。
瞧袁大狗毫无愧疚之心,楚怀瑜更恼了:“不许笑!快把朕的头发拿来!”
袁沃瑾敛了敛没绷住的笑,从怀里掏出那束被他染黑的头发来递到他面前,楚怀瑜一把抓过,转身用腰夹过一旁的金菊盆景置于矮案上,用碗片在空余的土壤处刨坑,期间另一只手死死地揪着包住脑袋的氅衣。
盆中扒拉出半个手掌大小的坑,他将已被大将军用红绳系好的那一缕黑发小心翼翼地放置坑里,填土,填完后又抓过案旁的水壶灌溉浇水。
好奇的大将军半蹲至他身侧:“陛下在做什么?”
楚怀瑜剜他一眼:“没看到朕在种头发吗?”
袁沃瑾哧地一声笑出来:“陛下以为它们会像大蒜一样长出来吗?”
楚怀瑜一脸天真地反问他:“难道不会吗?”
袁沃瑾:“……”
见大将军不信的模样,楚怀瑜别过脸盯着花盆自顾自道:“大蒜可以在土里发芽,为什么朕的头发不可以。”
他用手捏住下颌,沉思:“还差点什么。”
思考了片刻,他将氅衣上的领结系在鼻梁上,用牙咬住衣襟处,而后转脸揪过袁沃瑾的一缕头发,抓起碗片手起刀落,实则强行又拽又扯地扒拉下来一撮毛发。
大将军不为所动,只想连人一同栽进花盆里,再长出几颗“小金菊”来。
楚怀瑜于花盆原处刨土,粗鲁地将大将军的头发塞进去,又重新盖上土,嘴里还喃喃着:“需要一点祭品。”
祭品袁实在瞧不下去蠢笨的小东西光着脚蹲在地板上为他那死去的头发哀悼,索性将人打横捞起抱回了龙榻上。
楚怀瑜十分不快乐地用手中的碗片敲打着罪魁祸首的脑袋:“朕不能杀你,还不许朕种头发喽!”
袁沃瑾好耐心问他:“陛下听谁说的这些歪理?”
楚怀瑜坚持道:“朕的姨娘说的。”
姨娘?想必是他那皇兄的母妃,也不知这小蠢东西是当真就信了还是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