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大梁京都忽然有传言,说君思九认为岳父宋伯爷不会投敌,对此很是不满。
这话传到了南平侯府后宅,就连下人看君思九的神情都不对劲了。
虽是下人,但京都叫花子也是懂得一点朝中之事的,竟敢说皇上的不是,皇上一怒那可就是人头落地,到时候吃苦受罪的可不只是主子,下人也是会跟着遭殃的。
甚至有些得脸的管事还到林氏面前嘀咕,旁敲侧击地问她能不能约束一下九爷。
林氏一直是宽和的,不可能不为全家人着想,但她没有去找君思九,而是直接去了南平侯的书房。
“侯爷,您可听说了那些流言?”林氏一脸忧心地问。
“什么流言?爷又不是妇人,哪有时间去琢磨这些。”南平侯一边说,一边逗着桌上的蛐蛐,“再说了既是流言,你别听就是了。”
这天都要冷了,蛐蛐自然不大爱动,南平侯的眉头都拧到一起去了。
如果是以前,林氏肯定就不再多说了,说了也没什么用,可是现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流言,说九郎对于宋家的事情表示不满,说那宋伯爷没有投敌呢。”林氏叹道。
“本侯也觉得没有。”南平侯的注意力都在蛐蛐身上,随口回了一句。
“侯爷,这有没有的岂是我们能说了算的?”林氏有些急了,“皇上都下了定论,又岂能由他人来说三道四?”
“那冤案被翻案这也是正常的。”南平侯有些不耐烦地说。
“那是由着九郎在外面嚷嚷几句就能解决的?”林氏看向南平侯,“他若真的是这么想的,那自该去大理寺。”
“那你这样说也是应该的,回头跟他说一说。”南平侯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
林氏见南平侯完全没当一回事的样子,原本是装的都变成真的了。
“跟他说一说?侯爷,是您说了有用,还是我说了有用?”林氏忍着想把那蛐蛐扔到窗外的冲动,“侯爷,您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万一皇上怪罪起来,咱们府上几百上千口子人可怎么办。”
“他说什么了,就能让咱们府上几百上千口子人不知道怎么办了?”南平侯皱眉看向林氏。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能进宫去问不成?”林氏说到这里,心里倒是一动,也不是不行。
“那你说如何?”南平侯干脆面向林氏,摊了摊手,“难不成,把他赶出门去?分家?”
林氏很想回,是,分家,赶出门去,再也不要回来。
这是林氏在卫姨娘进门的时候就有的念头,她压了二十年。
可最终林氏的眼泪先淌了出来:“我来问侯爷的主意,侯爷反倒来问我了?他姨娘早就没了,是在我身边养大的,我不心疼不成?可我是他娘,也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不能只考虑他一个人。”
林氏义正词严,南平侯张了张嘴,也没什么可反驳的理由。
很是沉默了会儿,南平侯终于道:“行了,我答应你,等他回来好好跟他说说。”
“自然是要说的,这要真的闯了祸,可不是小事。”林氏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我明日进宫去打听一二。”
南平侯瞟了林氏一眼,点点头:“想打听便去打听吧。”
林氏当天就朝宫里递了牌子,第二天便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