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晚沉沉地看着君思九,暗道,你就嘴硬吧!不过男人嘛,倒也是能够理解的,你要说他那方面不行,比杀了他还难受。君思九怕是不知道谷雨将这事儿说出来了,想到这儿,宋不晚都替谷雨抖了一下。“是,都是我的错,但今日的事总得先糊弄过去吧。”“不过,咱们院儿里的人还是得有个说法。”宋不晚陷入了沉思,毕竟夜里有没有做什么,琼陶院里的人可是清楚得很。君思九看着宋不晚,忽然扯着嘴角一笑,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轻声道:“放心,昨天夜里我叫了五次水?”“叫了五次水?什么意思……”宋不晚话没说完,便明白过来了,五次?我天,这男人为了脸面,可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那,那就好!”宋不晚虚虚一笑,然后摸出早先就藏在枕头旁边的鸡血,在床上糊了一把。所谓元帕,其实只是一个说法。大梁真正的富贵人家是不会把元帕拿出来给众人观赏的,这样既是对女方的不信任,也是对女家的羞辱。但过来帮着收拾床铺的,却是主母身边的嬷嬷,明面上是对新妇的尊敬,实际上却是来检查有没有落红。只是做完这一切,宋不晚发现有些不方便睡觉了。这拔步床再大,一半睡不了人,那也大不了多少。而且这会儿起床又有些早,可也不能等到起床的时候再弄,那样太假了。君思九往旁边让了让:“睡这儿来。”宋不晚没办法,只能睡了过去,可这样躺着,她便几乎窝进了君思九的怀里。为了避免尴尬,君思九悄悄地将某个部位躲了躲。宋不晚却暗道,他果然是不行,抱着个大美女都……唉,可怜的!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兰芍和青棠红着脸过来叫起。昨天夜里君思九叫了五次水,整个琼陶院里的人几乎都给折腾得一夜没睡。因此除了宋不晚,其他人的精神都有些不大好。天总算是亮了,宋不晚松了一口气,赶紧从君思九的怀里爬了起来。可君思九睡在外面,要起来得从他身上爬过去。“天亮了,快起来!”宋不晚用手指捅了一下君思九。君思九其实也累了,感觉刚眯上才没一会儿,因此有些不想起。今天虽非比寻常,但男子梳洗简单一些,君思九便觉得自己还可以睡会儿,因此坐了起来,闭着眼睛给宋不晚让出了一条道儿。等宋不晚起来了,君思九又躺了下去。到了外间梳妆台前,兰芍小声道:“姑娘,您让九爷睡在外边?”宋不晚一愣,看向兰芍:“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睡里面?”兰芍感觉说得也在理,但还是说:“但听说,都是男子睡在里面,女子睡外面,莫不是奴婢听错了?”“你没听错。”姜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宋不晚道,“姑娘,女人家得睡在外面,夜里吹个灯,或者九爷要喝口水,您得伺候着。”原来竟是这个原因……呵,可是老娘我两辈子都没干过这事儿。宋不晚淡淡地说:“九爷用不着我伺候。”一个大男人,又不是个宝宝,还要半夜伺候他喝水,美得他。宋不晚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然后坐到了梳妆台前。姜嬷嬷看了一眼宋不晚,想着自家姑娘也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又是这脾气,让她伺候人,怕是行不通。而且姑爷瞧着也是好说话的样子,姜嬷嬷便没再多说此事,只是扭头对兰芍和青棠道:“你们往后不要再叫姑娘了,得叫九少夫人。”宋不晚知道,自己这算是高嫁,所以得改口。如果是下嫁,那“姑娘”就可以叫一辈子,你看哪家的公主会改婆家的称呼。但叫什么这个事儿,宋不晚并不在意。净了面之后,便开始上妆。这一步对于宋不晚来说,并不用费多少时间,毕竟昨日新娘大妆,都只是淡妆而已。这时,荷香和藕香也进来伺候,宋不晚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兰芍和青棠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宋不晚旁边,没让荷香和藕香近身。梳好头之后,宋不晚见君思九居然还没起来,便道:“去把九爷叫起来。”宋不晚已经饿了,君思九这会儿起床,等她梳妆好了,正好可以吃早饭。青棠和兰芍对视了一眼,想着这也是以后经常要做的事情,正要进内室,却见荷香竟抢先一步进了内室。青棠的眼睛瞬间犀利了起来,宋不晚却朝她使唤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兰芍也拉住了青棠,这毕竟是在南靖侯府,荷香和藕香是侯夫人的人。藕香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端了一杯茶过来递给宋不晚:“九少夫人,您要不喝杯果茶,先润润喉咙?”“果茶?”宋不晚有些意外。“是,上半年摘了家里最新鲜的果子晒干了的,很是香甜润喉,您尝尝?”藕香笑眯眯地说道。宋不晚接过来抿了一口,整个人顿时都舒坦了起来。“嗯,真不错!”宋不晚笑着赞了一句,却没提往后要不要接着喝的事。这时,内室传来君思九不满的声音。“九少夫人没让你进来,为何进内室?”“九爷,是九少夫人让奴婢请您起床的。”居然推给我家姑娘?青棠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家姑娘……九少夫人可没让谁进去,自个儿不要脸就得认。”青棠一向是不饶人的,这回更是收不住。这回不论兰芍还是姜嬷嬷都没说什么。这话青棠不说,难不成九少夫人还去跟一个丫鬟对质不成。“罚半年的月银,若有再犯,就离开琼陶院。”君思九很明显听到了青棠的声音,罚了荷香之后,才又道,“滚!”荷香哭着从里面跑了出来,竟不给宋不晚行礼,便直接跑了出去。可刚跑到门口,脸上便挨了一耳光。“大喜的日子,你哭给谁看?”戴嬷嬷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宋不晚知道,这怕是过来收拾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