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赌气地说完,两腿放到车座上,干脆把头埋在双膝里去,不知道是在哭泣还是在生闷气。
霍连城偶尔真想把她直接掐死。
可是他不可能下得了手。
肖克再也承受这车里的气氛,想要推门出去吸口烟缓解缓解。
“回家。”他冷冷地命令,一张俊脸十分难看,不再理会旁边的人儿。
肖克已经出去半截的身子顿在那里,连忙坐了回来,启动油门,在回帝豪苑的路上飞驰。
恋爱中的女人特别容易流泪。
她也一样。
从前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甚至命悬一线,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偷偷地埋头啼啼哭哭过。
只不过他的一句伤害的话,她又何必那样在意?
但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像阴天里的雨线一样,难以戛止。
尽量不哭出声来,被他发现,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她吸鼻子的声音已经出卖了她。
这一路回来,他心里已经开始后悔。
不该说那样的话,他本不相信欧阳辰说的那些废话,明摆着就是挑拨离间。
有几分懊悔,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纠结。
他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份?说的话太伤她的心了?
迈巴赫已经驶进东院十多分钟,她一直抱头低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觉得自己今天做了笨事,被欧阳辰威胁轻薄,后来直接把她扔在高速公路上,临了还要被她最在意的人误解,这一堆事情弄得她心烦意乱,只想好好哭一场。
他哪里知道,她也有她的委屈?他口口声声说给她机会解释清楚今天的事,心里已经认定了她跑去向欧阳辰通风报信,导致打草惊蛇不是吗?既然这样,何苦又让她解释,干脆判她“死刑”就好了。
车里安静了好久好久,肖克扭头,想开声说些什么,霍连城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下车。
肖克回了南院,车里只剩下他们俩个。
她哭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醒了过来。
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仍坐在车里,她睡着了,他竟然没有抱她回去,或者叫睡她,而是把她独自留在车里。
心里一片落寞和难过,鼻子又开始酸酸的,想哭。
蜷缩的娇弱身板终于松动,她的脸从两膝之间抬起来。
抬起来的那瞬间,随即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存在。
她惊愣了。
他竟然还坐在这里?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两点。
方可晴咋舌,他睁着眼睛坐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
眼眶又是一热,鼻音很重:“你怎么还在。”
霍连城动了动坐得发麻的长腿,责骂声中带着宠溺:“爱哭鬼,你明知故问。”
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都在跟自己怄气,跟她怄气,后来想着想着,他似乎想通了,其实,是对自己的心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