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离她只有几步之距,她抗拒地后退了,阻止他的靠近。
“你真的早就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说过,你会帮我找他,你答应过我,找到他,会马上给我消息,无论你找的是尸首,还是活生生的人。”她找不到任何理由,为什么他要隐瞒她?
霍连城仍然注视她,无奈地耸耸肩,说道:“我认为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方可晴不敢置信,什么叫做她最好的选择?他本该在这种时候说他隐瞒她的苦衷,他却说“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我不明白。”她咬咬牙,生气地说道。
“我不明白你所谓对的选择是什么意思!”她语气重起来,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温柔的外表下,窝藏着一颗怎么样可怕的心,现在,此刻,她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对待,他欺骗了她,隐瞒了她,所以她气他,她怨他,她怪他。
这段时间他对她的宠溺几乎令她以为,他们之间是平等的,事实证明,这只不过是她做梦。
霍连城被她的态度弄得心情不爽,说到错,难道她没有错?更何况,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有何错?
“我隐瞒你那位赌徒父亲在世的消息,是因为不想你把他接过来,让他死性不改的嗜赌本性再来祸害你,他在老人收容所呆着不是蛮好的?那里好吃好住,没有债主,也没有供他赌博的地方,什么烦恼都没有。”
“你住嘴!”方可晴听到这里,已经怒不可遏,亏她刚刚进来之前,还在心里替他找借口,觉得他哪怕隐瞒了自己,也是有他的理由。
原来他的理由,竟然是这个。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吼他,这个女人对他张牙舞爪不是第一次,每次他都忍了,可看看她现在,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几乎要抡起小拳对他动手。
当时他决定隐瞒的时候,没有想过她知道后对如此愤怒,也可以那样说,当时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气他,这样对他失望?
他没有尝试过对谁如此紧张在乎,方才他听见她和苏言的电话录音时,他心生不安,害怕的正是她有现在的反应。
“是谁给你这种权力和资格,对我那么凶的?嗯?”他语气里有几丝怪责,却带着宠溺,又爱又恨,他对她何尝不是?
她打破他的例外,却一次又一次惹怒他,不领他的情,但他还是忍住了发飙的冲动。
他长腿向她迈进一步,她避开地再后退一步,他伸出去想抚平她皱起的眉头的大掌落在空中。
樱唇紧咬,她用既陌生又难过的眼神盯住他,怪自己的天真和无知。
怎么会对他期望过高?人人都说他冷情寡义,她偏不信,以为他给的一时宠爱,便是她一辈子的依靠,谁料,她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不要碰我,我的父亲是个赌徒,我是赌徒的女儿,你嫌弃他就等于嫌弃我,呆会儿脏了你的手,我还怕被扔到海里去呢。”
她充满嘲讽的一句话,说出来后连带着自己都些悔意,很多的覆水难收,起因都是一句绝情的话。
她低眸,不敢正视他骤然黯淡下去的眸色。
他觉得心疼,原来被人冤枉是这样的滋味。
“你爱怎样想,我不理会,我管你吃管你住管你的安全,可我没有说过要管你爸爸的周全,你怪不得我。”
他的话也有几分负气的成分,他表面淡定地慢条斯理重新坐到椅子上,拉开抽屉,取出他的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根,吞云吐雾起来,举手投足之间那份优雅和从容,与她现在的焦躁、愤怒、失望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态度很明确,对于她父亲的事,他置身事外。
气氛僵硬,她看着这个自己永远都猜不透他心思的尊贵男人,心里的酸涩难以言表,失望地扭头而去,她怒冲冲跑了出去。
“可晴小姐,您要去哪里?您不能乱跑,可晴小姐!”钟杰死死地拦在她的前面,以他的雄壮之躯,挡住她离开这里的冲动。
“钟杰!求你了,让我去救我爸,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们可以袖手旁观,可是我不能!”方可晴使出吃奶的力推开他,趁他一个趄趔重心不稳的时候,夺过他手里的车钥匙,跑向车子。
“可是小姐不要走!”
车子飞弛而去,钟杰一直不知道方可晴会开车,见到车子以飞一般的速度驶离了停车场,他傻眼了。
霍连城气势凛凛地从电梯步出,只看见车子的尾影一闪而过。
“总裁,可晴小姐自己开车跑了。”钟杰苦着脸禀告,他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霍连城低骂了一声,给了钟杰一抹森寒的眼神,快步走到他的绿色兰博基尼处。
停车场路口的保安只闻“嗖”地一声,眼前跃过一抹绿影,待他反应过来时,那辆集团最高领导人的座驾已经消失得无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