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晴甩开她的手:“可她是你们家少爷的妈妈,你们都这么麻木不仁冷血无情吗?”
“您不明白,北院是帝豪苑的禁忌,谁也不能靠近。”
方可晴很来气:“人都要死了!还说什么禁忌,你如果害怕就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好了,是我自己溜出去看她的。”
若桐有种大祸临头的恐惧感,转眸一看,立在楼阶上的人吓了她一跳,怯弱的声音带着颤抖:“少爷……”
“站住。”他声音阴沉,面色冷峻,深眸盯住她的背,气势骇人。
方可晴暗叫不妙,脚步停了下来。
“你要去哪里?”
习惯于耍无赖的她,转过身,笑嘻嘻地道:“哈哈,我看今天天气挺好,想出去散散步,晒晒太阳。”
若桐看了眼外面阴沉无光的天色,额上冒汗,可晴小姐,您连找借口都毫无诚意啊……
“我再问一遍,你要去哪?”他的神色徒然变得骇人可怕,吓得若桐站都要站不稳,她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方可晴就是个不知死活的主,知道没有办法骗他,她干脆地承认:“对,我是准备是看霍夫人,听说她是你的母亲,你母亲现在危在旦夕你知道吗?你不愿意去看她,那么我去看看你不应该反对吧?”
他令人毛管冻结地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我说过,你的小聪明少放在我的身上,你一次又一次越界,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方可晴觉得他说这话实在不可理喻,无视若桐在旁边拼命使眼色,暗示她适可而止,她仰起下巴,说道:“我去关心一下重伤者也算是耍小聪明吗?霍总裁,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母亲在自己的面前撞车自尽都可以无动于衷吗?对,我知道谁都不是,不过哪怕是两个陌生人,也有权力关心对方的生死吧?脚长在我自己身上,我去不去看与你无关。”
她想,自己肯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说完这句话之后,也许会得到他最可怕的惩罚,因为他当时身上骇然大浪般的气息实在太恐怖,第一次见他发怒,几乎要将她吞噬。
脚长在她的身上,她大可以转身而去。
但她实在无法移得开脚步,因为她不争气地被他的眼神吓得四肢无力。
她有一种感觉,今天自己非得死在他的手上了。
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惩罚等待着她?忽然感觉自己已经身至水底挣扎难起的情形,感受到无法呼吸,快要窒息的绝望。
对啊,她致命的弱点早已经把握在他身上了,她就是他捏在手中的蝼蚁。
既然如此,生死不由自己,她又畏惧些什么,哪怕她畏惧,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安全。
她直直地与他直对视,眼神里的倔强和无畏似是救火的水,将他在无形之中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扑灭。
他的眸色变得耐人寻味,阴晴不定,甚至恢复了以往一贯的冷淡。
比起生气,他这副让人捉摸不定的样子,更让方可晴不安。
她担心他会做出些让她难以承担的事来。
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若桐。”
若桐身子抖了抖:“是,少爷。”
他睨着方可晴,对若桐说:“你到外面去跪一天一夜,如果她去了,你跪三天三夜。”
若桐脸如死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其实已经有心理准备。
吃惊的是方可晴。
“你何苦这样为难若桐,我不去就是了!”比起罚若桐这些可怜的佣人,还不如罚她自己。
霍连城冷冷地道:“我说过,你在帝豪苑里犯错,由他们负责任,你不会受罚,你可以高床软枕饱餐暖肚,他们不一样,他们要为你的行为负下责任。”
方可晴后悔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别人为她的“过错”负责任,霍连城可恶的想出这么个方法来制衡她,实在太卑劣。
上次是何涛子华他们,这次是纤弱的若桐。
天寒地冻里跪上一天一夜,若桐小命估计就要不保了。
“若桐,你进去!我替你跪!”
若桐已经在别墅门外跪了两个小时,方可晴心里的煎熬不比她少,她自责,难过,愤怒,真想把冲动的自己给抽死。
若桐被她拉起来,又卟通一声跪下去,膝盖已经麻木了不感觉到痛了,昨天的雪今天在溶化,她裤子都湿了,脸色苍白,唇无血气:“可晴小姐,求您了,进去吧,不用陪我了,如果再惹怒少爷,他只会罚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