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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钧与江唤星在江家部下拼死保护下,得以逃脱追兵,留的性命却重伤,被一位叶姓的商户碰巧路过时所救,商户将两人带回家中,得知两人身份却不惧怕牵连,从此江家父子便隐姓埋名在叶家,后来江唤星与商户之女叶涵兰两情相悦,生有一子名唤江澈。
景棠听完往事后,凝眉沉默,久久不能平静,他现存亲人竟有如此悲凉的遭遇。
江澈:“爷爷有两女一子,长女江华容,长子便是我爹江唤星,与你娘江枕月是一对双生子。奶奶因生下双子后元气大伤,早早离世。爷爷心系奶奶,终生不愿再娶。”
“宁都那边,小姑姑被故人提前送出宁都,她临走前曾说要往边境寻爷爷跟爹汇合,可从此之后便再无音讯,到如今已二十年,我才遇见了你。”
江澈说到这,眼中已浮现泪水,声音在发颤:“宁都里,除了小姑姑,江家上下满门均被宁帝下旨斩首,整整两百三十七口,连婴孩都不放过。”
“可怜江家世代忠良,为南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百年来在战场上不知死了多少位,却落得如此下场。爷爷跟爹隐姓埋名多年,都不敢去当年埋葬亲人的乱葬岗祭拜,只能每年在异乡祭拜他们。表妹,你说,江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佞臣萧含璋在南宁作威作福,一家逍遥快活。而我们江家却家破人亡,只剩下几人。我恨啊!”
景棠眸底浮现沉痛,手指慢慢深陷掌心,四肢百骸中涌现愤怒恨意,江澈所说的是他的亲人,哪怕他们并无见过,他本来觉得素未谋面便不会过于在意,可现在的怒火跟仇恨不断提醒他,血脉至亲的联系。
他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沙哑:“表哥,你刚说的我娘逃出宁都往边境寻外公与舅舅,可他们没能会面。我从照顾我从小到大的穆兰姑姑口中得知,我娘是从南宁边境流落到了卫国,后来被庆王送进卫国皇宫……”
江澈倏然道:“当年萧家跟庆王勾结,爷爷与爹被追杀,南宁边境被当时领兵的庆王连拿了五座城池,若是小姑姑当时便在这些城池里,便是被庆王擒获了!”
景棠心中一颤,如此便对应上了!从前他只知是庆王将他娘送进宫,但不知缘由,他娘也从未跟任何人提起,怕是不敢提及怕引来仇人——庆王跟萧家,这两是一丘之貉,一人得知另外一人也便知道了,若是用他娘做诱饵引外公与舅舅那便是一网打尽,他娘肯定是想到了,所以一直不敢吐露自己身世!
他娘背负秘密,却无奈只能入宫,想必心中多年担忧亲人,郁郁寡欢。他突然记起来那次梦中见过的娘,为何总望向南方,曾问他要不要做将军……原来她出身将门,亲人跟先祖也皆为将军。
“想不到兜兜转转,小姑姑还是没逃脱。”江澈显然也猜测到了,他的手轻轻拍了下同样一脸泪水的景棠。
景棠从来没这般恨过一个人,以前他对送他娘进宫的庆王只是厌恶,加之后来庆王两次行刺陆辞让他愈发不齿此人行为,但远远不到恨的地步。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这人是从头到尾害了他娘的仇人之一。
身为人子,却无法替亲人报仇。景棠感到深深的无力感,仇人身份太高,根本无法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都在平复情绪。
良久。
江澈道:“咱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小棠我上午问你是否有难言之隐,是否是因为楚辞?他是不是强行留你在他身边?”
景棠眸光微动,长睫如同蝶翼颤了颤,摇了摇头:“我跟他之间已说不清……”
江澈观察他神色,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对他动了心?”
景棠沉默片刻,才道:“我是对他生了情愫,不过……我跟他怕是无法在一起。”
江澈皱眉:“为何?可是他身份在大晋很高?可我们江家以前也不差,而且你容貌如此出色,他难道还不满意?”
“他的身份……很高。”
“那难道是他在京中已经娶妻?表妹,若是如此,你可千万不能嫁他做妾啊!咱江家古训可是时代不能纳妾,江家女儿也不能嫁人为妾的!”
景棠苦笑,为难蹙着眉,决定坦诚相告江澈:“表哥,原因在我,我……我其实是男子。”
“啊?”
江澈闻言,瞳孔放大,怔怔看他,仿佛耳朵失聪:“啊?表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
景棠:“……”
他面无表情静静盯着江澈,江澈脸上从震惊的不可置信到张目结舌,傻了似的跟景棠对视着。
倏然,江澈深吸一大口气,还是震惊:“表……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是男子?啊?可你长得一点都不像啊!你若是男子,怎会被当成公主养……”
景棠便给他解释:“是真的,我娘生下我便买通接生婆为我隐瞒性别,又因从小失魂症,一直男生女相,脉象连太医们都摸不出是男子,卫帝从小不看重,所以在宫中很不起眼。直到大晋大军进入卫都前几日,才病好清醒。”
晴天霹雳轰鸣一声,江澈无语至极,这也太荒谬绝伦啊!
“就真的无一人察觉你是男子?”
“除了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侍女们,当年的接生婆早就离世,再无他人得知。”
江澈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的胸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你那……如此之平,我还以为是衣裳原因……”
景棠被他看的发臊,拿手挡住。
江澈:“不过谁无事能注意到这些,见过你的人都不由被你那张好看的脸吸引了……你的骨骼也不像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