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宴话音一落,堂上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见他进来,一个族中兄弟起身,一边见礼一边给他让了位置。顾少晏看了他一眼,也没推辞,一屁股坐下。
几个族老看他是一脸的欣慰,“如今少晏是真真出息了,这走出去都不敢认。”
这才多久,就找不到素日吊儿朗当的痕迹了。变得刚毅了。
“见着人怎么不招呼。”曹国公不满。
顾少晏看了他一眼,朝几位族老点头打招呼,也不起身。
又扫过几位族中兄弟,“族老带他们来,是想我引荐到侍卫亲军中?”
几个族老笑咪咪点头,“谁不知皇上的侍卫亲军是个清贵的差事,将来他们若能走到御前,对我们顾氏一族那是莫大的好处。”
“是啊,咱们顾氏一族跟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顾氏一族,忠心可鉴。”
有少宴帮着举荐,必能得重用。
几个族老喜得直搓手,似乎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顾少晏心中暗讽,追随太祖?那是他曾祖!有族人什么事?
当初太祖举事,除了他曾祖,谁肯同往?其他族人不是又拉又劝,躲得远远吗?如今倒是会往脸上贴。
“我进侍卫亲军,那是通过武试正经考进去的,不知几位族兄弟是什么情况?莫不是也过了武试?”
几位年轻的族人,羞地低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几个族老也面色难堪。
曹国公喝斥道:“他们要是过了武试,能来求你!”
“那求我也没用。我如今还在守宫门呢。”
想到有可能要守三年的宫门,顾少晏心中烦躁。
想到自己前途未明,忽然就失了兴致。爱如何如何吧,他不想管了。
起身径直又出去了。众人也是一脸懵。
曹国公叫了他几声,都没把他叫回来。
结果回房才躺了小半个时辰,阿年阿吉就过来禀报:“族老带来的五个人国公爷都留下了。安排住在一进院,还说让公子得闲就去指导他们。”
“族老还说祖坟和家庙又要修了,还有好些族人日子艰难,说是想给族中再添两百亩族田。国公爷又给他们拿了五千两。”
顾少晏憋气,再憋气,只觉越发胸闷气堵。
忍得胸口疼,掀被就骂:“他的指缝就那么宽?今天漏五千,明天漏一万?府里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阿年阿吉哪敢应,垂着头束着手站在那里,不敢支声。
顾少晏恨恨地掀被下床,在屋里转了几圈,那股浊气仍无法发泄。
外头又有下人来传,要他到老夫人院中用家宴。
才想起今日又是一月初一日了,大步就往外走。
岁和院。老国公夫人鲁氏看着坐了一屋子满满当当的子孙,心情愉悦。
扫过儿媳王氏,见她苦着脸,眉头皱了皱,“可是有什么事?”
王氏被问得一愣,“回母亲,无事。”
“无事你耷拉个脸,难得一家人聚齐。”
“母亲息怒,是儿媳想到少留近日功课做得不好,心里发愁。”
顾少留正与堂弟少严小声说着话,不想母亲却点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