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雨方道:“此处简陋,无茶叶,只有白水,诸位兄弟暂且讲究饮了吧!”
众人皆道君子之交如水也,白水正应景。
大家也真就渴了,端起石碗一饮而尽。
又喝了几碗,赵风雨话锋一转道:“诸位,此处只是暂时休整之地,若时间久了,必然会被渤海的人发觉,所以,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大家还是要尽早拿出主意出来。”
他又似补充道:“此处乃是渤海最下层的百姓所居之地,平素便少有人烟,几被人所遗忘。所以渤海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这里。。。。。。如今渤海四门,皆最少有有一二百人把守,他们中多是长戟卫精锐,我此番入城,已然和他们交过手了,不过是仗着马快枪锐这才杀进来,但为了避免大的伤亡,更为了避免动静太大,打草惊蛇,我将我带的不到一百名的兄弟留在了城外,专等咱们,到时好接应。”
“如今不出城,等于无法脱困,所以不得不出城,若要出城,如何出去,从那座城门出去,何时赚开城门,却是急需想出办法来的。”赵风雨一口气将心中所虑说了出来。
众人原本神色稍微轻松了些,听赵风雨如此说,脸上再次浮现出凝重的神色来,皆低头思索起来。
苏凌想了想,当先道:“但不知道师兄有何打算?”
赵风雨刚想说话,身后的吴率教当先叫嚷起来道:“有什么好想的,咱们这许多人手,哪一个不是英雄好汉,要俺说,现在就杀出城去,哪个不开眼的腌臜蠢货敢要阻拦,俺先拿斩马长刀劈了他!”
赵风雨闻言眉头一皱,斥道:“憨子又犯浑!你以为那长戟卫精锐和守门的军卒是摆设不成,就任你砍杀不成?他们人多,咱们只有数人。。。。。。再者,渤海建城久远,城坚而门高,极不易攻破,就算咱们杀到城门之下,他们还能放下吊桥,关闭城门,将咱们困死在城门前,到时也是前功尽弃啊!”
苏凌点了点头道:“赵师兄说的极是,我等若要赚开城门,一则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二则速度要快,不给守城的人反应时间,极速闯出去才可成功。”
赵风雨叹了口气道:“确实如此,我如何不知,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啊。。。。。。”
苏凌叹息道:“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如何,也要闯出去的,别无他法。而且只许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万劫不复。。。。。。”
众人闻言皆点头叹息,心中又多了一番沉重。
赵风雨道:“按师弟的意思,该如何?”
苏凌淡淡一笑道:“此事其实也简单,无须纠结。城门必然要闯,否则咱们有一个算一个绝无生还的可能。既如此,眼下要紧的便是大家要尽快确定攻城的时机,还有攻四城门中的哪一处才是。”
赵风雨等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温芳华此时却道:“我在渤海久矣,对于此城的了解或许比诸位都深。四城之中,东城和南城由于离着城中最繁华之处最近,因此平素屯兵兵力便最多,今次,渤海又经咱们这一闹,这两处的城门更是比往日更多兵力;除了东城和南城,北城门兵力次之,最后才是如今近在咫尺的西城门。按说,攻西城门最好的选择。”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淳庸等亦知道咱们从竹林走脱,而竹林离着西城门又最近,我想,他们定会在西城门加派兵力,所以,如今西城门兵力或许不会少了。。。。。。”
赵风雨闻言,问道:“那温姑娘的意思是。。。。。。绕路攻北门?”
温芳华点了点头道:“几番比较下来,最为稳妥的方式便是直攻北门。”
众人闻言,稍作思考,皆点头称是。
只有苏凌笑而不言。
赵风雨点点头道:“那温姑娘以为何时攻北门乃最佳时机呢?”
温芳华不假思索道:“我以为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此时?可是此时我等人困马乏。。。。。。”李七檀有些不解的出言道。
林不浪柔柔的看了一眼温芳华,他跟她平素感情至深,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遂开口道:“李兄弟所言确实,然而诸位请想,我等人困马乏,那淳庸等难道不也折腾了这许多时辰,他们损兵折将不再少数,此时此刻我等走脱,他们自然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所以不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时机,当下直攻北门,若咱们够快,说不定我们出了城门,那淳庸还未杀到北门。”
温芳华见林不浪所言正是自己所想,不由得朝着林不浪投去一道深情眸光,林不浪也含笑朝她点了点头。
“若如此。。。。。诸位可有异议?”赵风雨沉声问道。
众皆点头,惟苏凌一言不发,双眼微闭,似乎有些疲累了。
赵风雨也当他是累了,思忖片刻,忽的一拳砸在石桌之上,朗声道:“既如此,诸位再饮几碗水,然后赵某当先,诸位随我杀向北门!”
话音方落,便在此时。
“轰隆隆——”
茅屋之外,苍穹之上,一阵闷雷响彻。划破了此处的寂寥宁静。
风雨将至,外面已然黑了下来,晌午刚过,由于这压得太低的黑色彤云,翻滚涌动,彷如黑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