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聿野背光站着,阴影打在他的脸上,他的面庞冷峻,眸光幽暗,瞧不出任何情绪。
他抬脚缓步走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秋蝉吓得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她张口就要和盘托出,谭情儿反应过来,强行扬起笑容掩饰道:
“回三爷,今天家里人手不够,下人们都去前院忙满月宴了,我们……我们就来帮三爷收拾房间,见这香炉里的香没有了,就换了香料点上。”
而秋蝉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地面,一声不敢吭。
谭情儿小心翼翼观察着唐聿野的反应,她们刚才说话声音小,唐聿野不一定听见了。
而秋蝉这丫头胆子太小,还没怎么样呢,她就饶命饶命地喊,真是误事。
虽说如此,可谭情儿刚才还是吓得不轻,魂儿都要吓没了。
唐聿野抬眸看她,那目光带着三分冷漠和四分蔑视,谭情儿心里咯噔一声,干巴巴道:
“三爷怎么这么看着情儿,情儿脸上有东西吗?”
唐聿野却不搭理,他将香炉的盖子随手扔在地上,砰地一声,铜制香炉盖重重砸在地上,秋蝉惊叫一声,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香炉内的异香扑面而来,香气馥郁。
谭情儿的眼神里满是慌乱,“三爷……”
唐聿野将暗红香料拿出来,反过来按在桌上,熄灭了这迷情香,虽说灭了香料,可香气还是萦绕在鼻尖。
不过只点燃了这么一会儿,不会起太大的作用。
“拖下去,打死。”
他的语调平静,仿佛只是在处置一只猫儿狗儿。
屋外两个小厮走了进来,将地上的秋蝉拖了下去,
“三爷饶命啊,奴婢都是听谭情姑娘的话,奴婢也不想的,都是谭姑娘逼奴婢的!
三爷饶命……”
秋蝉是王府的下人,她敢帮着外人算计自家主子,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留不得。
听到秋蝉的话,谭情儿的脸色瞬间煞白,跪地可怜道:
“三爷你听我解释,情儿一片真心都在你身上,今日三爷若是要我死,我绝没有半个字!
可是情儿只是太过仰慕三爷了,才一时行差踏错,这么多年了,我们自小一起长大,难道三爷对情儿真这般无情吗?”
她呜呜咽咽地诉说情意,越说越伤心。
她早就忍不住了,
“三爷,我爱你有错吗?”
唐聿野却浑然不觉,依旧不近人情,“谭家满门忠烈,你又精心侍奉我母亲多年,我不杀你,但王府也容不下你了。”
他攥起那颗迷情香,转身欲走,
“三爷为何这般绝情?这又不是毒药,只是迷情香而已,对你……对你而言又不吃亏,三爷打死秋蝉来责罚我,置我于何地呢?”
谭情儿屈辱咬唇,潸然泪下,她不顾脸面求他怜爱,为的也只是一个妾室之位,他就这么嫌弃自己?
一点迷情香而已,他一个男子,真的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吗?
而唐聿野接下来的话才更让谭情儿心如死灰,他的语气略显厌烦,
“自轻自贱,不知所谓!”
说罢,唐聿野拂袖离去,不再回头。
谭情儿满面绝望,他说什么,说她自轻自贱?
“那个女人就不自轻自贱吗!”
她哭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