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姐姐居高临下地看她,像看地上的蚂蚁。
母亲厌烦看她。
她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笑一笑,或者是出现在母亲面前好像都是错,她好像不该存在。
她以前没想过竟然还有离开这个选择。
可是姑姑,真的会带她走,不是随口说说?
事实证明,阮嘉不是随口说。
阮嘉找了温氏表明态度,直接收拾东西,将小小的她带离京城。
她怀着彷徨、期待又隐隐害怕的心情,被阮嘉抱在怀中坐上马车。
阮嘉用帕子给她擦拭小手,修剪乱糟糟的指甲,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江月吗?小名?”
“我叫江月,我没有小名。”
“没小名这多不可爱?不行不行,我们得有个小名,叫什么好呢,哎呀哎呀,姑姑读书少呀。
你别着急,让我想想!”
阮嘉皱起了眉头,一本正经地想了起来。
那认真的模样让七岁的阮江月睁大了眼睛,竟觉得姑姑那么可爱。
“江月、江月,以前好像读过一首诗,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不然你叫畔畔吧?
哎不行不行,这是什么!我再想想!
唔……好像还有一句,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哈哈哈哈,你待的可能就是我,待我来给你取小名!”
姑姑阮嘉笑的爽朗,把小小的孩子抱在怀中,吧唧亲了一口:“你叫年年好了,年年、年年,真好听!”
“好,我叫年年。”
七岁的阮江月有些拘谨,又很开心地小声说着。
马背之上,昏睡的阮江月也发出一声浅叹,幽幽梦呓:“年年……姑姑……”
坐在前面的阮星澜听见了,心想她对姑姑定是日思夜想。
他慢慢地勒住了马缰,轻拍着阮江月抱在他腰前的手,“醒一醒、醒一醒。”
“嗯?”
阮江月轻哼着,慢慢睁开眼睛,左右四顾,陡然愣住。
周围天光已然大亮,前方护城河、城墙、以及城楼之上的钟鼓是那么的熟悉。
城门正中位置的石匾上,赫然写着定州府三个字。
到了!
阮江月大喜,连声催促:“快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