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辛夷舍吾,也地坐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牵连其中。
只见姜伯艺焦急地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对着天际大声咆哮:
“我何时说过要收徒?我已经收了四五个徒弟了!这还不够仗义吗?还要来?真当我这里是个慈善机构吗?”
在慷慨激昂地痛斥了一番之后,姜伯艺猛地吸了一口冷空气,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学堂中央那位站立的人影,语气冷冽地说道:
“十二皇子殿下,区区在下并无特殊才能,您若跟从我学习,恐怕只会辜负您的天赋!依我看,您还是返回原地,另谋高就为宜!”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姜伯艺面前那位约莫八岁的十二皇子身上。
只见他身着一件明黄色的华服,衣摆上还精心绣制着象征着尊贵身份的四爪金龙,整个人显得白白胖胖,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在听完姜伯艺的尖锐言辞后,十二皇子温如固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无辜,他郑重其事地向姜伯艺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
“对不起,尊敬的先生,我的到来打扰了您的宁静,如固深感歉意。然而,我无法遵命返回,因为我已应允母妃留下听讲。”
“为何不能回去?”
“母妃交代,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听讲,我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否则母妃会感到伤心。”
温如固解释得极为认真,生怕激怒了姜伯艺,他又从腰间取出厚厚一沓银票,郑重其事地递给姜伯艺,补充道:
“我差点忘记了,这是母妃特意准备的束脩,请您务必收下。”
姜伯艺看着眼前这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少年,不禁哑然失笑,他指着一脸憨厚的温如固问道:
“你母妃的话,你句句都听吗?”
温如固闻言,瞪大了眼睛,似乎对姜伯艺的问题感到有些惊讶,他认真回答:
“父母的命令不可违背,我必须遵从,否则就是不孝,先生,如固做错了吗?”
姜伯艺一时间语塞。
如果要说他做错了,显然是没有的,但姜伯艺却不愿听到这样的回答,他只觉得温如固固执得有些让人头疼,他那直来直去的思想像是未经雕琢的竹节,毫无曲折!
姜伯艺深吸一口气,然后咬着牙,愤愤地说:
“没错,你当然没错。不过,你母妃是否告诉过你,不应强迫他人?”
温如固歪着脑袋思考片刻,他的脸上写满了认真,缓缓答道:
“母妃说,天下土地莫非王者之土,天下子民莫非王者之臣,先生既然是我国子民,就应该遵从父皇的旨意,父皇对先生的召唤,自然不算强迫。”
稍作停顿,温如固又关切地看着姜伯艺,劝诫道:
“违抗圣旨,可是重罪,先生最好三思而后行。”
如果不是眼前之人确实显得有些笨拙,姜伯艺甚至会怀疑他是在进行威胁。
即便如此,姜伯艺还是感到头疼不已。
旁边的郑慧依等人也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这位皇子看起来有点傻,却又似乎有些小聪明,大哥二哥,你们说,他到底是聪明还是傻,还是在装傻充愣呢?”
郑奉昀闻言,却是对温如固投去了一丝敬佩的目光,低声回应:
“谁知道呢,不过,能让姜先生如此愤怒,我算是第一,他也能算第二了,确实有两下子,我佩服他是条真汉子。”
窦浅浅听后,不禁轻轻翻了个白眼,低声吐槽:“你就不能找个好榜样比一比?”
“比什么好榜样?我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我有自知之明,这总该可以了吧。”郑奉昀得意地昂起头,自信满满地说道。
郑慧依与窦浅浅闻声,嘴角微微抽动,心想:有时候,这种所谓的自知之明,未免太过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