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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翼只见李彧面庞在月光竹影掩映之下,那脸白得很,那双眼睛,黑得厉害,仿佛盈满了黑色水滴般的悲痛,让他心里止不住一股一股打成结一般的难受。
他忍不住将李彧抱在怀中,轻轻抚着他的背,李彧竟也没推开他,还是自顾自地给自己灌着酒。赵翼心中有些发闷,拿过一只酒杯,便也发狠地陪着李彧一杯一杯灌着。
李彧身体底子弱,他担心他喝得过多伤了身体,便偷偷运劲和他碰杯时,将他杯里的酒荡出个三分之二;其实,这是个技术活。而他自己的,却总是满杯的满杯。不过,他酒量好,边关喝酒时都是海碗海碗的,这小杯只不过尔尔。
其实他的心里也很复杂,他为李彧如此看重尹放有些稍稍的吃味,虽然他知道这吃味得很荒唐,但他忍不住。他想,他对李彧的忠诚、能耐,所有的所有,都不比尹放差,但是如果换作是他,李彧怕也不会如此失神。当然,走进死胡同的赵翼是无法知道,尹放前世与李彧君臣之间的信任与默契,也无法想到,他对李彧的非分之想,自然让李彧退避三舍。
李彧对自己的否定,也让赵翼不由自主地觉得心疼;他忍不住轻轻抚过李彧的额头和他披散的头发,他想,他怀中的这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他值得所有的好,若是这帝王不适合他,也只是因为这帝王之位,不那么好罢了。
不过让赵翼既激动又忐忑的是,李彧,他竟然酒后这般,这般。。。。。。主动、可爱!李彧满脸通红,双臂挂在赵翼的脖子之上,身子不住地往赵翼身上蹭。
赵翼微微侧过头,小心翼翼看着伏在自己颈边李彧的脸庞,眼睛微闭着,眉头似有些难受地轻皱着,双唇如红珠,鼻子也有些发红,很是诱人,又很是可爱,弄得赵翼心里微微地痒得不行。
赵翼舍不得挪开一步,他就这么将李彧抱在怀中,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距离,他只觉得自己幸福得要冒泡了,初时的那些微微的吃味,早就在幸福的泡泡中挥发了。
赵翼将李彧半抱半拢地带回了寝殿,小李亨被雪冬哄着在李彧寝殿的偏殿睡着了,他总是在这种时候,愈发的乖巧,他能感受到他爹心情不太好,便也只能乖乖地没有闹着让他爹陪他睡。
赵翼将李彧放在榻上,曹节很识趣地送来了热水和洗漱用的,又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像没出现过一样;能身处他这个位置的宫人,这点眼力见和必要时隐身或显身的识趣,是最基本的功夫。
李彧喝得有些高了,赵翼给他擦脸时显得十分乖巧,就那么傻乎乎地对着赵翼笑;那模样与平日的冷漠疏离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赵翼细想一番,貌似认识李彧的这十年来,倒还真没见过他像今天喝得这么醉。
大概过去,一来他们聚少离多,再来那时李彧也未真正掌权,那时他虽要更谨慎,但也并不会有这种身为帝王的烦恼。虽然想到他第一次见到李彧喝醉竟是因为尹放,让他有些微的不爽,但这喝醉的福利,还是让他有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与李彧擦好脸、漱了口,赵翼便与他宽衣解带。如今仍春寒未退,但喝了点酒,这点寒意倒是正舒适;不过乍脱了衣裳,李彧天生体质有些畏寒,便直往赵翼身上挂。
没几下赵翼便被蹭出了火气,身下硬物直挺着李彧下腹。李彧被挺得有些难受,下意识地便拿手去拨那个物事,直让赵翼倒抽一口气。他一把将李彧压到床上,眼冒绿光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只可惜这个人被酒精烧得有些糊涂了,拿着一副傻呵呵的样子直看着他,偶尔觉得被压得不舒服,便在他身下不经意地轻微扭动身子。
烛影摇晃,绡纱拂夜,赵翼一忍再忍便无须再忍,直吻住了李彧被酒熏烹得有些发胀发热的唇珠;这种被情yu燃烧而又求之不得的感觉让赵翼觉得兴奋而又痛苦。只有紧紧抱着眼前这人,触摸他,抚mo他,才能让他张开的情yu毛孔,呼吸到些微的ke望,但只是这样,又让他远远不能满足。
但就目前而言,仅仅是膜拜李彧的全身,已让他足够的欢喜,他不敢做得太过分。上次的教训太过惨痛,他的一次天真和自以为是,他不愿控制的放纵,换来的却是四年分离和陌路。
赵翼用尽各种手段,先将李彧伺候得舒服后,便拉过李彧的手放在他身下。但李彧被那样弄一番,加上酒劲,早已熟睡,那手十分纤瘦,又使不上力,赵翼只能埋在李彧腿间弄了一番。
次日李彧醒来时,发现赵翼睡在榻侧,但赵翼早将现场清理得痕迹全无,李彧对昨夜酒醉后的事情竟也全无印象,只以为自己大概醉酒后有些放开,便直接让赵翼与他睡在了一块。
虽说有些别扭,李彧倒也没有多懊恼,转过脸便见到赵翼也转醒过来,不由一激灵从床上起来,迅速拿过自己的衣裳,背对着赵翼穿起来。他压了压嗓子,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辛苦赵卿昨夜陪朕醉酒解闷,陪朕用过早膳再去吧。”
赵翼瞧他这副模样,转念一想,发现这人竟然醉酒后的事却是完全记不得的;赵翼心里暗自偷笑,看来以后得多多制造他醉酒的机会。赵翼便也当作没事人一般,与李彧一同用了早膳,此时,小李亨都上过一节早读了。
却说尹放回到京城后,一直闭门谢客、深居简出。他回京的当日,便接到胖元离京回到蠡吾城的消息,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当然,用怅然若失来形容大概还是不够确切,他实际上心中还是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