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妙宣再醒来时,头还是有些晕疼。
揉着太阳穴起身,幸好身子已经轻了不少,被褥的重量也不再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透过窗纸挤进来的亮光照在窗前的几株花枝上,很养眼。
可惜昨夜她病了,没有能再新添一株花枝。
林妙宣轻叹口气,斜靠在窗沿边,想着自己昨天夜里做的梦,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又体会了一遍多年前锥心刺骨的疼痛。
在余杭和母亲一起待了七年,又守丧三年,除去一开始回余杭的半年里,她会在梦中因为父亲的事情惊醒哭泣,之后就一头埋进照顾母亲和锻炼本事的忙碌中。
虽然心中时常郁结,但是像这样真实地做梦,已经是多年没有过的了。
还记得当时,娘亲看她日日梦魇,拖着沉重的身子,夜夜陪伴她,哄她睡觉,才安抚好了她。
多年过去,她的记忆日渐模糊,可昨天的梦境让她又想起来了一星片刻。
林向当时确实是来林府叫她爹爹去一起下棋,这没错。
可,为何她爹爹走得时候,却用一种感伤的语气,对她和娘亲说有事要去做?
如果真的只是下棋,那她既然挽留了爹爹,她爹爹应该不会这么毅然决然地离开。
她,到底遗漏了什么细节?
“头,好重。”
看来这次风寒确实很严重,也真是难为她这副虚弱的身子了。
又重新躺回了被褥里,这种浑身被包裹的感觉,有些熟悉。
林妙宣惊觉,昨天的梦境里,好像不止有她爹爹和娘亲,还有一个人。
是谁?
怎么一点都没有印象了?
林妙宣回想着,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人有一双温暖宽大的手。
很暖,也很安心。
斜眼看了看桌子上的花枝,林妙宣心中又一惊。
会不会是……
真的,有点像。
拉过被褥,盖住半张小脸,林妙宣再仔细回想回想,可也想不起来有什么。
好像有,给她擦去眼泪的手掌,好像有,给她擦去额头汗渍的手巾,好像还有,温暖的颈弯儿?
林妙宣又拉过被褥,整个盖住了自己。
这都是些什么?
真的吗?
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