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狗儿在床上待久了无聊,闲不住,蹙眉下了床,披着军大衣走到院子,探手将两床晾晒的被子摸了个来回。
他的手烘烤得很暖和,被子确实是干了的。
黎狗儿拧眉不解,在院子站了一瞬,凌冽的冷风将他微长的发丝吹起。
嬴封带着收拾好的食材回家,推门而入,一抬头,猛地怔愣。
黎狗儿背对他站在床尾,新搭建起来的床铺映入眼帘,床铺底层铺满干草,上方,黎狗儿正吃力地抖着棉被,试图将大红色鲜艳的被子垫在干草上。
隔壁床上,放着那张他烘烤过的花纹鲜艳的厚实大棉被。
“……”嬴封回过神,咬着后槽牙,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黎狗儿听见动静转回身,笑得眼眸微弯,“嬴封,你回来了?我刚看见被子都干了,可能是你的手太冰,才感觉被子是湿的。今天晚上我们就能一人一个床了,开心吧?”
嬴封浑身怨气,心说他开心,快开心死了!
面上,却轻扬起唇角,“哥,你先别忙活了,我们先做晚饭吧,床待会儿我再收拾就行。今天晚了,饿不饿?”
黎狗儿吃力地将被子铺设好,“还行,不是很饿,你煮吧,我马上就收拾好了。”
嬴封,“……”
嬴封在心里狠狠叹了一口气,将锅架上,野薯板栗鸟蛋炖鸡。
汤熬煮了许久,香气飘散出来,随着风扬出去很远。
村头黎村长家里,黎建设嗅到肉香味,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刚煮好的红薯,蹙眉,“爸,村尾跟那个怪物住在一起的男人,是什么来路?”
黎村长坐在床上,闻言拢了拢身后披着的破旧棉袄,“谁知道他什么来头,我们明里暗里都打听了,那人嘴巴严,就是死活没透露出半点口风。”
“照我看啊,他那种健壮的体格,虎背狼腰似的,脸上还有那么狰狞的伤疤,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爸,听说他带领村民去山里打猎了?”黎建设几口将手里的红薯带皮吃完,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鸡汤香气,心里越发不屑,“那种人就敢带着村民进深山,不要命了?”
“别管。”黎村长冷漠不耐烦,“那些人想找死就让他们去死,省得给我找事儿。那种来路不明的人都敢信,嫌命长的玩意儿。”
“明天我带着村民从村中腰那个小路进去,在深山边缘找找吃的。到时候人多,带上村里的男人们,不用担心安全。”
“深山危险!”黎村长吃红薯的动作一顿,枯瘦的老脸皱起,不赞同,“能不去就不去,我们家还不缺那几口吃的,要是万一……”
“爸,你别担心了。你是村长,我也在外面工厂上班,村里人都指着我们巴结。要是再不给他们点甜头吃吃,恐怕到时候你我的威信都没有了。”
“可是……”
……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嬴封……”
茅草小屋里,嬴封蹙眉看着他碗里剩下的鸡腿和大半碗汤,宠溺轻哄,“乖,再吃点儿。你才吃多少啊,怎么胃口越来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