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以直言不讳自居,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若是旁人说他言语不周,他却反驳那是直率,直让人没有办法。
宁王妃脸色不好,别人这般公然嘲讽自己的儿子,哪个当母亲的都不会舒坦。
潘氏一言不发,这会儿不上赶着认亲了,人家羞辱的可是她未来的姑爷,她竟也一个屁都不敢放。
江清梨更是看向别处,装作没听见,此时此刻,沈卯更得她的芳心,什么未婚夫婿全都不放在眼里了,还一门心思想着能和裕王府结亲呢。
“卯儿休要影响别人,不然要被人说是胜之不武了。”宁王妃半是玩笑着解围。
沈逸反应倒是淡淡,扬起手投出一支。
擦口进,虽说有些勉强,到底算是进了。
第二支,又是擦口进。
江柠歌饶有兴趣地去瞧沈卯的神情,果不其然,沈卯洋洋得意的嘴角逐渐塌了下去。
投第三支时,沈逸咳了一阵,手腕上没了力道,箭矢飞到了一边,与铜壶擦肩而过。
沈逸摇了摇头,平复气息后,又开始投。
江柠歌都不用看沈逸,光看沈卯那逐渐瘪下去的嘴,和宁王妃眼中逐渐亮起的光芒就知道,沈逸最后两支都中了。
“进四!”
“好!”
众人大声喝彩,一则顾着宁王妃的面子,二则沈逸投壶五进四的成绩着实出人意料,这喝彩声倒是真心实意。
沈卯不料沈逸破布般的身子,竟然还能投进去四支箭矢,脸色再不复方才的得意之色,轻飘飘的语气道:“投壶而已,六弟勉强还算能拿得动箭矢,若换做骑马打猎可就难说了。”
沈逸淡淡笑了笑:“可现在比的是投壶,不是吗?”
沈卯被堵得没话说,装作听不到,别看眼去瞧别的地方。
沈逸慢悠悠地走回去,和江柠歌擦肩而过时,对她说:“该你上场了。”
的确到江柠歌了,她眉眼灵动,面带笑容走到场中,握了一支箭矢在手中,顾盼神飞的模样让在场的人精神为之一振。
“长得是无可挑剔,只可惜出身不好。”
“哪里是出身不好,是命不好,福运都被养女偷了去,长到十来岁连投壶都不会,平白旁人笑话。”
“就这都敢神气十足地站上去。”
“……”
议论声渐起,比方才任何一人的争议声都大。
沈逸无奈地摇摇头,若说他方才饱受刁难,那么江柠歌这才真正的众矢之的,和她遭受的非议比起来,自己倒显得小巫见大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