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声线怀揣着最后一线希望,他问:“这是缓兵之计?”
黄净之笑了:“如果可以安慰到你的话,那就这么理解吧。”
李济州心口一窒,闭了闭眼,终于清醒过来:“你是在报复我吗?”
他确实聪明,不过片刻时间便一语中的地猜出他的想法。
黄净之敛了笑意,面无表情道:“不如说是你在自取其辱。”
“自作多情……自取其辱……”李济州复述着他刚刚的话,狼狈苦笑:“你赢了……”
他终于看起来像个斗败的狮子,颓废而萎靡,每一寸骨骼都透出很深的疲惫:“故意让我跟来,准备好了打脸的戏码,然后看我在你家人面前出丑……”
“黄净之,大仇得报,我该恭喜你吗?”
黑色保时捷裹着冬日夜晚的凄冷月色驶出黄家气派耸立的电动铁艺大门,来时有多斗志昂扬,去时就有多狼狈不堪。
别墅主楼三层,黄净之立在一扇窗前,视角拉远,正对着的是通向出口那条树林掩映的笔直大路,夜色浓稠,车尾灯闪烁出来的那一点微芒光亮渐渐隐去。
“人都走远了,还看?”
蒋婕缓步走来与他并肩而立,望向窗外语气淡淡:“我就知道,你绝不会让我和你爸失望。”
黄净之转身未置一言地离开。
蒋婕回头,盯着儿子的背影:“小之,不要让我失望。”
黄净之身形稍滞了滞,继续往前走,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定:“我不是为了你们才这么做的,我是为了我自己。”
车开出几公里远后,李济州慢慢冷静下来,为自己轻而易举地被激怒感到羞耻,原本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如今看来根本毫无进步。
不过是一次难度系数高于以往的考验,他竟然一败涂地。
红绿灯闪烁切换,后方车辆汽笛蜂鸣,他乍然回神,踩下油门驶过十字路口,车窗外霓虹灯牌斑驳,虚影成片涂抹闯入视野,是上回寻到黄净之的那条酒吧街。
打转向灯变道,在前方路口掉头,保时捷汇入酒吧街上客区的车流。
门童接住这位面生男客抛来的车钥匙,犹豫着上前询问:“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李济州缓缓驻步:“不预约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