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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并不了解景司齐的过去,只知道他是个亲王,是景司沅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个看起来就令他心生可怜的人。
禁军里的一个士兵领着温晚初到景阳王府时,见到的不是景司齐,而是那位老脸长满褶子的吴么么,简单几句的托付,吴么么就将他安排去了一间偏房,第一日还有人给他送饭,第二日等了一天都无人经过这里,他很饿可他不敢在府中妄动,怕给王府给景司沅和哥哥添麻烦。
正当温晚要挺不住饿晕了,一个紫衣姐姐端来了热饭热菜,她说她是负责后厨的婢女,发现今日做给客人的饭菜搁凉了都无人送,就趁着夜色送过来,她说府里的姐姐们很忙,所以才忘了给小客人的吃食。
温晚年纪小,脑子却不笨,他什么都没说,狼吞虎咽一般吃完,知礼数地拱手道声谢谢。就在这时,他发现房门外有人在偷看,他跑出来逮住一只手腕。
风中晃动的灯笼忽明忽暗,借着昏黄的光,他发现来人是个衣着锦缎的小孩,小孩明明长得比他高,眼里居然露出了怯意的神情。
泽兰跟在后边出来行礼唤小孩一声王爷,温晚才急忙松开手,跪下扣头连说对不起。
景司齐退后半步,略微紧张地说:“没关系,我,我是来给你送吃的。”
温晚额头连磕几下红了,他抬头时,握着红苹果的手伸到了眼前,当时的他,内心立即涌上一股莫名的难受,就想哭。
后来的数天里,温晚时常会偷偷去寻景司齐,久而久之他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认为他们的处境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还有人记着给景司齐送饭而已。
因为除却他以外,只有送饭打水的吴么么会同景司齐说话,而且景司齐面对吴么么时并不开心,院子里的婢女每日打扫完便不会再踏进来,空荡的院落里,孤身一人的景司齐看上去很可怜。
温晚每日都用手指算着日子,大概快有十日这样,景司沅才来接他,温晚确定哥哥没有性命之忧方舒了一口长气,悄悄把在景阳王府发生的事告诉景司沅,泽兰才得以从一个后厨烧菜的婢子调去前院做了景司齐的贴身侍女。
“王爷待会见着哥哥不必紧张,他人很好的。”温晚事先安抚道,那攥着他手指的手略抖,紧张不安地情绪皆形于色,他认识景司齐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景司齐似乎很害怕陌生人。
不安感稍稍弱去,景司齐眼中迷茫问:“温晚也有哥哥吗?”
温晚眸子一转,记起临别时哥哥同他的言语,他擒着两颗小酒窝遮掩地笑了笑,说:“上回在朱雀大街遇见危险,是梅府的一个哥哥救了我。”
“他真的极好,王爷不用慌,他和王爷的兄长们一样好。”温晚拍了拍景司齐的手背。
“会救温晚的人定很善良,我就是不由的心慌,我没害怕。”景司齐喃喃自语地解释。
温晚看景司齐难看的神色,担心地不禁皱起眉头。
天地一片素白,细碎的雪花覆在灰墙瓦砾,映衬墙下含苞欲放的株株抹红秾丽更甚。
今日轮值的是莲净,他着黑色劲装自檐上飞落,在屋外廊道禀道:“主子,小公子和景阳王到了。”
整理身上衣袍的温离与梅鹤卿相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