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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声音远去,温离尽量小动作地坐起身,沾上和着水的泥土的白衣上随处可见的划痕还有侵出的血迹,如鞭条抽身留下的,他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哥哥,你流血了。”温晚双手捂住嘴,小声惊道。
温离脸色难看,他杀了名刺客还没缓过来,刚落马车时背部被几道浅刀子刺进血肉里,一下子血流不止,唇色渐渐发白。
“温晚你跟着哥哥别走丢了。”
“嗯。”
那是敌人埋设在灌木丛里的铁皮,铁皮上密密麻麻布满锋利的刀片。追兵算计好一切,只待马车冲到里边将人扎个透,若是逃了,循着路上遗留的血迹还是能找到位置。
“哥哥,你背上好多血……”温晚哽咽着,欲要哭出来。
“头朝下看。”温离小声嘱咐。
温离用手极轻地拨开绿植,幸好今日有风,吹着周围的一切沙沙作响,还没到太糟糕的境况,趁着追兵回来前,能走到哪便躲到哪。
温离细细盯着脚下的湿泥和周围,他不知道陷阱都布在了哪,怕他没注意,逃过他的眼皮子,伤了温晚。
军镇的首将按景司沅所说,避开镇子绕远道走,将军应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他们,但眼下情况说明士兵已经埋伏许久,即便是做做样子也不会在灌木丛里设上陷阱,这一出,是将军部下里出了问题,有人是皇太后一边的。
他能想到,琉火也一定能,琉火会不会要替摄政王除了这人。
温离一边思索着一边拉着温晚向前走。
“周校尉,这里有血迹!”一名士兵大声禀报。
泥地上安置有一条铁皮,深深固定在泥土中,铁皮上是一寸长一寸宽的浅刀子,尖锐的一头朝上,每隔小段距离摆放有一条,士兵脚下的这条染着鲜血,是温离落马车后,刺进他背上的那一条。
士兵叫喊声,在离还不足十米远的温离听得一清二楚,他回身抱起温晚,一使劲又不住倒吸着气,身上的口子又往外不停流着血,白衣快成了红衣。
温晚吓得气都不敢喘,温离察觉温晚身子紧绷,故作轻松道:“八岁了还让哥哥抱,以后该多吃点。”
温晚快哭出来了,那还有心思跟温离斗嘴,光顾着憋眼泪了。
温离身上的血水不停往外冒着,沾到周围灌木上,灌木剎那间便把血液融进了枝叶里,他的血能滋养世间活物,但不能使死物再生,那些染在了干枝枯叶上的血和脚印成了追兵的引路记号,无论怎么逃都逃不掉。
“士兵听令!格杀勿论!”
“是!”
一群围在铁皮附近的士兵齐声,四散开来。
开始循着血迹往温离躲藏的方向搜。
温离带着温晚又不能大动作行走,身后的士兵很快就会追上,他索性躲进一侧的丛内,随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