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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离温柔地抚摸着扇骨,道:“你便当我是开玩笑吧。”
你这神情哪像开玩笑?何喜打了个激灵。
“你这扇子如此特殊,可起了名?”何喜问。
“就叫摇风,他喜欢这二字。”温离宛然一笑。
何喜扯了扯温晚的衣衫,示意温晚离他哥远点,你哥不正常!
“折扇别名就唤摇风,名字起的普通。”何喜一听一瞧,有故事,顺着问。
温离一展扇子,摇道:“他曾说,风,过高山阔海,扶摇万里,到天地之悠悠,这便是他的意象。”
“意象宏阔,无所不在,无所不往,无所不达。”何喜不禁道,风给他的感觉,就是肆意而为四字,温离口中的风,多了一层志向高远之意。
温离莞尔,“你以为这便是他的所想?他曾拿我与这风比胸襟,和这能容天地万物,芸芸众生的风比起来,我这胸襟给他说成了蝼蚁蚂蚱的,没把我气笑了。”
“高世之度,该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想与风同化。”何喜不曾遇过这般的人,更何况是个姑娘。
温离提起穆晚之,便容易出神,盯着那车帘子的双眸愈发深邃,仿佛望穿回了两百多年前,“他是个男人,风华绝冠,天下无双的男人。”
他说过,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做不到对世间与他所生的羁绊随性而为,牵制于他的实在太多,没人能置身事外,一条黑路走到底,明知干的不是好事,他却总是逼着自己去做到赶尽杀绝,不留后患,这胸襟抱负啊,再无,剩下的是填满血的深坑,不染纤尘的白衣氤氲着的是一层血腥的雾气,不知是成全了自己,还是成全了他人。
何喜很不适宜的,嘴角一抽,男人,他最爱的是个男人?
“你莫不是有那癖好?”
温离回了神哑然一笑,“对。”
何喜嘴角抽搐的更厉害,承认的挺爽快,“你这可是为世俗所不容的。”
“你该不会对琉火……”景司沅想起路上温离的某些举动,问。
“对。”温离颔首。
景司沅倒是没半分惊讶,只是道:“琉火可是刀尖舔血的铮铮铁骨,你长得再好看,也怕是没机会。”
“或许吧,但凡是总得试一试才知晓结果,你若肯保我一命,成了你便是牵线的月老。”温离全然不在意,世俗偏见是何物。
“我?”何喜轻睨了温离一眼,眼神又飘去别处,“我一个半死不活之人,能有什么能力,我自己都保不住。”
温离道:“好歹是位身份尊贵之人,太医都骂得,救我一条小命自然不在话下,再说,留着我一命为你所用,不亏。”
入了南晋,恐怕是不死也脱层皮,逃于他而言易如反掌,但他不想,他要留在琉火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