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菊花紧跟在后,也没再看赵小春一眼。
转眼间,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剩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赵小春和她年幼的儿子。
“娘……”瞧着不过三、四岁的小陈刚吸了吸鼻子,一脸懵懂的看着哭得声嘶力竭的亲娘。
赵小春蹲下身子,崩溃的一把抱住小陈刚,泪水如决堤的河水一般倾泻而下。
院外的人听到这哭声,都不由得摇头。
傻子娘和傻子是逃难来的他们红光村,傻子娘为人大方,又乐于助人,乡里乡亲有个什么难处,能帮一把的,她从不推诿。
同左邻右舍也都处得不错。
傻子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干活有一把子气力,傻子娘家里家外也是一把好手。
母子二人的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后来,赵小春进了门,没两年就生下了陈秀,老话说得好,先开花后结果,一家越过越有盼头。
一晃数年,就在傻子娘都快绝了抱孙子的心思,赵小春又怀上了。
九个月后,傻子娘如愿抱上了大胖孙子。
眼瞧着日子越过越红火。
可天意弄人……
去年傻子掉进河里没了,上个月傻子娘一病不起也没了。
不过两年时间,老陈家两个顶梁柱都没了。
家里就剩下些孤儿寡母。
陈秀大了原本还可以搭把手,却又……
众人心中虽有些不忿,但这总归是人家的家务事。
赵小春一个当娘的都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外人又怎么敢去多嘴。
站了一会儿,叹气的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去。
院里,小陈刚似乎也被赵小春的负面情绪感染,张开嘴伤伤心心的哭嚎起来。
沉浸在无尽悲伤中的赵小春被绝望和悲痛笼罩,那股子绝望甚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姐姐!姐姐!”小陈刚咧着嘴,抽噎着唤道。
赵小春脑子嗡的一声,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再不去追,她的闺女真就没了。
赵小春跌跌撞撞的起身,将儿子托给邻居照看,她抹着眼泪抄近路往娘家跑。
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把她的闺女赎回来。
她不能让她的闺女去给兄弟二人当共妻。
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敲开娘家的院门,赵小春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
“你脑子是不是出毛病了?”苟菊花一脸惊怒的看着披头散发,形同疯妇的赵小春,声音尖利。
“人都跟着走了,你现在去顶什么事?”赵富贵也是一脸的不耐。
钱都进了他的口袋,就没有再拿出来的道理。
“对呀!说不定那赔钱货早被人破了身子,你现在去带个破鞋回来,算什么事?”苟菊花面露鄙夷。
“爹、娘,我求求你们了,把钱还给我吧!我一定要把秀儿带回来。”赵小春“扑通”一声跪到赵富贵和苟菊花跟前。
“钱我拿回来就给你弟了,你弟已经送去他老丈人家了。”赵富贵沉下脸。
“我说你是不是傻呀?!谁家姑娘大了不嫁人?嫁一个是嫁,嫁两个也是嫁,人家柴家兄弟一表人才,要不是爹娘没找好,投生在那井山寨,会便宜你家那个小傻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苟菊花三角眼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