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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袍人伸手握住楚嫣的手,有些急恼道,“阿卿,你心中还念着那人做什么?!”
楚嫣默不作声抽出自己的手,冷冷道,“早给你说过许多遍了,我不是你的阿卿。你这般,怎么对得起我兄长和吴应子?”
黑袍人死死捏住自己的拳,压抑着恼意道,“我也早将其中原委说与你听了,你又为何这般死心眼?!到如今,我也不像过去强求那么多,只要我们两个好好在一起,其他的所有我都可以放弃。”
楚嫣冷哼一声,“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死心眼么?!”
黑袍人无法,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那叹息中带着的悲凉,仿佛能穿过世间,穿过空间,到达每颗心的心底,“你身上带着他的魂识和气息,若不是这般,你哪能真死了还活过来?!楚原那小子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私自将我用最后神识封印用在你身上!但那魂识如今也进入了你体内,与你成为一体,若没它,你也不可能活过来,你中又他,他在你之中,这是你不能否认的。”
楚嫣轻轻抬眉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只觉这也是个可怜人。再如何,他也受恩于那被封印的魂识,也受恩于这人,只不过,他还是他,他只是他,那魂识本来就渺渺一息,只是和那封印的神识一起,让自己回魂了而已。他实在不忍心告诉对面那人,那魂识,封印之力消散后,实在太过脆弱,早消散于这天地间了,而不是如这人想的那般,入了自己的体内。
不过若被这人知晓,或者不信,或者怕是定要宰了伯父的,或者自己都要折腾得消亡了。
“你还是别老凑在我身边了,苍玄宫毕竟不比别处,守卫森严,不要徒生祸端。”
黑袍人不屑地嗤了一声,“那些凡夫俗子还不能奈我何。”
楚嫣将自己手中的那个皮革球,用了大半个晚上,也涂完了,上面的色也干得差不多,随手递给黑袍人,“咯,拿着回去吧,再久了吴应子也受不了的。”
黑袍人虽有些不愿,但也没得办法,谁叫他从很久以前就无法拒绝这人的话,而他如今坚信楚嫣就是那人。虽然,他从不敢想,若这真不是该如何。
却说楚嫣之所以活过来,倒真非楚原有多大的神通。
这要从很久以前,前朝末代说起。那时的国师,并非一般的方式、江湖骗子,是真正有大神通之人,能断天下大势,能蓄江山气数,窃天改命倒只算不入流,天下之人皆以国师是掌神力、通神明之人。有世代国师传承之所在,这般大神通,皇族也并非昏庸之辈,自是看得见的太平盛世与千秋万代。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那末代国师喜欢上了前朝末代的帝王。自然,世人皆不知,国师一系,从未断裂过的传承,记忆是一直传承下来的。那末代的国师的感情,实在难说得很。其中忍耐、之深,若非到无可奈何,他又何必舍弃那千秋万世,只换得与那人相守的一生。
从和那人在一起,他的神识便逐渐在减弱,而南雀朝的气数也急剧消尽,地动、水灾、蝗虫、人祸,更糟糕的是,民间谣言四起,国师与帝王混在一处的消息不胫而走,天下百姓皆认为神子与帝王之间的不伦关系,惹怒了上天,才降下了这灾难。到最后,谁也挡不住这一切。那满天下如洪涛如狂风的冲击,曾经如何神通的国师,如何天骄的帝王,也只如风雨飘摇。
那晚,兵临城下,再无将才,国师亲到城下御敌。他应该料到的,可是他却没料到,以那人的骄傲,以那人背负的命运,那人选择了自尽,与这城池、与这国都,共赴消亡的尽头。
他拼了最后的神识,将那人的还未散尽的魂识与气息封印,若是过去的他,让那人活过来,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如今,却再也不能。但他想着,只要他上下穷索,总会有一天让他找到复活的办法,即使他的神力不如以往,也许,他的神力还会恢复一些。毕竟,知道得多了,即使消弱了神识,但还是知道许多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辗转这许多年,虽然他有时也会想,难道,真的是天罚;可即使这般,他也不曾后悔,能有那一世,便永生不悔。只是,他怎么也无法接受那人死在自己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段我自己蛮喜欢的,如果不小心碰到谁的雷点,无视无视哈
☆、55
楚嫣自入宫后日子也过得十分无聊,本以为坊间传闻,帝后感情甚笃,云帝就这般将个小倌接近宫来,那皇后怎么着也会给他几分颜色。到时候皇宫中鸡飞狗跳,大家都不安生,才如了他的心意。却不想,他入宫后日子倒安静得很,那王皇后压根当他这号人不存在一般,想来也是,人家可是江东世家闺秀,哪把他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人物放在眼里,再说他自进宫后,还真没和玄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楚嫣这般想着不禁有些郁卒,看来这皇后倒是个聪明人物。
这般一想,楚嫣心中不禁又低落起来,如此灵透美貌、家世好、识大体的女人,谁会不动心呢,他还在这现眼的,岂不像跳梁小丑般。
玄景的一双儿女,女儿五岁,儿子四岁不到。宫中如今就只这两个小孩,又一母同胞,倒亲近得很,帝后也不大拘束,便总是在一块。偏这俩小孩素来很喜欢亲近邓喜儿,一来邓喜儿自由惯了,在小辈面前也没个正形,年纪也不大,小孩自然喜欢亲近,二来邓喜儿向来出手大方,又家中底子厚,每进宫总会给他们带许多新奇的玩意。再说如今邓喜儿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小孩从小时起就喜欢漂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