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心说得平平无奇,好像真的就是顺便给她多余的入场票。但目光始终定在她身上,眼神隐约露出希冀与期盼。
赵西音没答应,也没拒绝,思绪缥缈,神游天外。
戴云心恨铁不成钢,怒气与怨气齐齐发酵,眼见着又要发飙。
赵西音忽然说话,她声音小,问:“老师,我能带他去吗”
指着的是一旁的小顺。
小顺没上过大学,但也是个爱跳舞的。无师自通,一顿瞎跳,街舞尤其好,民族爵士也能跳上几段。小子嘴上不说,但每每经过北舞院、大剧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赵西音与这个圈子算是断的干净,自然也没什么机会带小顺扩展见识。
戴云心点头答应,“可以。”
走时,赵西音送她。
三伏天烈日炙烤,万国如在洪炉中。
戴云心自己开了一辆g系奔驰,车门拉开一半,又被她合上。她转过身,摘了墨镜,问赵西音:“有事可以来找我,你还年轻,还能再回……”
“舞台”二字戛然而止,戴云心叹息,摆摆手,“不用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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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点,周启深听完路桥工程的预算汇报,散会从公司出来。
停车场,安保恭敬唤他:“周总。”
周启深颔首,脱了西装外套丢向副驾,里头一件深色薄丝衬衫贴身,隐隐可见肌理轮廓。路虎驶出车位,经辅道并入车流之中。
到了海棠花园附近,周启深将车停在路边,往西边的巷子里走了百来米。最尽头,一处不起眼的小店面,牌匾上是行书手写的店名――昭昭。
“老规矩,猴魁,水是八分烫,给你煎了两遍,取的第二道。”老程将茶递给他。
周启深食指叩了叩桌面,示意他放这,问:“小昭呢”
“出去和同学聚会。”
茶馆闭门歇业,又没女士在场,周启深松开衬衫领扣,心无旁骛地抽起了烟,“多晚了,她一个人出门你也放心”
老程笑:“放心。”
开了一天会,周启深乏了,抽烟抽的凶,第三根时,老程收走了烟盒,“行了,悠着点。”
周启深弹落烟灰,品了两口茶。
老程问:“你和小赵见上面了”
周启深嗯了声。
“有事没事”老程话里有话,问句含蓄,内核直接。
周启深掐了把眉心,呵的一声,“你个卖茶叶的,这么八卦做什么”
老程,程吉,三十出头,颇有硬汉气质,实在不是家长里短的路数。他和周启深、顾和平一块当兵,比他们提早一年退伍,自己捣鼓起了古董生意,人很低调,身家殷实,前年开的这家茶馆,玩儿似的,但名气大的很,一天限量,甭管外头多少慕名而来的长龙队伍,售完就关门休息。
周启深越吊儿郎当,就越是有事。
老程心里头明白,索性换了个问法:“你还想要小赵吗”
周启深缄默无语,下意识的伸手摸烟。老程先他一步,把烟拿开更远。
周启深忽地一笑,无奈又无望,“我想要,我怎么不想要,我他妈想的要命。”
老程愣了下。
周启深沉沉呼吸,“她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兄弟之间多少能说上几句内心话。老程哎的一声,“就这么散了,你甘心我可给你提个醒。”
话未说完,就听见外头风风火火的动静,门被推开,顾和平气急败坏地踏进来,指着罪魁祸首一串京骂:“姓周的你丫有病吧!脑袋长圆了么!自个儿把人家店铺的情趣内衣拍下了架,全往我这寄算什么事!那个小红毛也不知发的什么疯,四环内送货上门,见着我跟见了鬼似的,还阴阳怪气地说我是顾氏鬼才!”
顾和平一顿嚷,吵的周启深皱了皱眉,却也不放心上,而是沉声问老程:“提什么醒”
顾和平骂声太大,周启深没听清后半句。
老程便提高声音,“孟家权势变动,少东家上位――孟惟悉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