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雷斯站在几位护卫中间,即便被剑锋所指,表情也没太大变化,如同见惯生死一般,灰白双鬓下的黑色眼睛依然直视洛兰希尔。
“塞雷斯,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女仆长切尔西重新从门外走进来,看着这位共事近10年的同僚,开口问询。
“我没什么好说的,解释也不过是掩饰罢了。况且我确实有对不住安格斯大人的地方。”
“您对卡里忒斯商会的贡献并不比我少,这么多年来可谓尽心尽力,帮助商会渡过不少困难时期。如果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和蕾西小姐说明后,未必不能原谅和宽恕你的过错。”
切尔西站在一旁规劝到,塞雷斯虽然有错,但其功绩也不可抹杀,只要不是原则性的过错,未必不能宽恕。
塞雷斯沉默不语,依然不为所动。
洛兰希尔看着如寒铁坚石一般的塞雷斯,心中默叹一声,为什么就不肯开口解释呢,弄得自己想给对方台阶下都不行,其实这位管家先生除了在梅拉夫人这件事上有亏于安格斯,其他方面真的无可挑剔。
她抬起衣袖,让几位护卫退下,然后又让切尔西端来红茶。
安宁的房间内只剩下三人,窗外的庭院内可以看到有人走过,他们有的是商会计算员,有的是从事杂务的女仆,偶尔还有一两个奔跑的小孩子,秋高气爽的季节,大家的心情比往日都欢快了不少。
阳光倾斜着照进屋内,并不强烈,洛兰希尔端坐在光影下,浅红长裙被照的发亮。
“塞雷斯叔叔能说下那个孩子的具体来历吗?”
“无论他到底是否是安格斯的血脉,我都会信守承若,庇护他直到成年,以后也不会加害他。”
塞雷斯看着洛兰希尔那澄澈透明的眼瞳,沉寂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那个孩子,确实不是安格斯大人所亲生。”
“甚至也不是梅拉夫人的孩子。”
“他是我一名战友和赫利斯家的一位小姐所生,因为彼此间的身份巨大差距,两人不能在一起,郁郁之下,他早年的暗伤发作,英年早逝。”
“那会赫利斯家正和我们卡里忒斯因香料贸易的问题激烈争斗,我也是被安格斯委托去调查梅拉夫人之时才知道战友已经去世,而他的孩子被赫利斯家利用想用来搅乱卡里忒斯,如果安格斯死于意外,这个孩子的身份曝出,就会获得继承权,从而分裂商会。”
“梅拉夫人单纯善良,可又比较胆小,一旦严厉质问,难保她承受不住压力。于是赫利斯家找上了我,答应会善待孩子及其亲母,只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揭穿此事。这样战友的孩子也能保住。”
“我并没有立马答应他们,可过了段时间赫利斯家和卡里忒斯和解,双方交换利益,这个孩子也变的不那么重要。如果再揭穿的话,就会打破好不容易达成的和解,同时战友的后代也不一定能存活下来。”
“于是我和赫利斯家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也不再联系。”
“直到昨天赫利斯家的护卫刺杀大小姐,因为目前我们商会声势极大,他们迫切的想知道蕾西小姐到底是如何看待赫利斯家的,就再次联系了我。”
“事情就是如此,有什么惩罚我也心甘情愿接受,只希望蕾西小姐不要迁怒那个孩子。”
虽然通过扫描全城的信息,洛兰希尔获得了不少情报,知道塞雷斯和赫利斯家有所交集,有了些真相的碎片,但毕竟是原本10多年前的往事,她也有些地方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