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星招呼了一声随后赵淮安就过去坐在火边上跟几个人谝起来。赵华英也在:“我去看了几遍,是发动起来了,但是看情况估计真的还早。其实大可不必都在这等着,该睡觉的睡觉,休息一阵子再起来过来看也是一样的。”陈正明道:“上哪睡得着?这是一件大事情,家里面最值钱的就是它了,不敢出一点差子。”陈南星心想,一个个的又不是兽医,就在跟前看着有什么用?又不能替那个牛生,真的出岔子屁用都没有。但是这节骨眼上这么不吉利的话她怎么能讲呢?那她得多不懂事啊!外面有赵华英在,赵淮安也没着急往跟前凑,进屋喊了陈南星:“明天不是要去城里?早点洗了睡吧。”陈南星应了一声,这么多操心的人轮不到她,睡觉睡觉。早上一睁眼忙这又忙那的,一天到晚都不停,是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哪怕外面的人不断的嘀嘀咕咕的在说话,陈南星想要睡着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赵淮安进来了,她清醒了过来:“顺利的生了?”“下下来了,没有问题,毛都给烤干了,里面给垫的暖和着呢。”“都回去睡了吧?”“都走了。”“那你赶紧睡吧,都这个时候了。”赵淮安打了个哈欠上床,被子里热乎乎的,他转身把人抱着亲了一下才闭上眼睛。陈南星早上起了个老早,外面还没见到一点亮,陈永平起来上学她就跟着爬起来了。赵淮安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伸手抱她呢,被她一把抓住手塞进了被子里:“好好睡觉。”随后起身出屋就看见陈永平拿着煤油灯在屋里装炭。冬天天太冷了,虽然今年冬天已经很好过了,有新的棉鞋和棉袄,但是坐在教室里依旧冻手冻脚。山里的孩子都会从家里拿木炭到学校里去烤火。那炭都是平时烧柴火烧透了之后放坛子里捂灭了一点点攒下来的。存在那里就是留冬天用的。两只爪子一摸摸的乌漆麻黑。烧的柴火什么木料都有,大多都是松木之类的,留下来的炭容易着,但是却不耐烧。陈永平弄了一个烂瓷盆子不知道在哪弄的锈铁丝让赵淮安给他弄的烘笼子。天天早上都要提一盆子火到学校去再带上一点碳。但是也只能坚持两节课,很快那个碳就变成了灰,挂在那里不动不甩起来没有风的话一会儿就灭了。即便是这样也要带,有总比没有强。看见陈南星从屋里出来他愣了一下:“姐你这么早?”陈南星嗯了一声。“你是要出门吗?”“对,要出门,去县城。”陈永平眼睛一亮。“你去县城干啥?”“我干什么还要给你报告?弄好了没有?弄好了把你那鬼爪子洗洗赶紧走,要迟到了。”冬天天亮的晚,等到天大亮那时候可不早了。上学都是黑咕隆咚的往学校跑,上早操的时候,天才麻麻亮。陈永平挎着书口袋甩着火往底下跑。陈南星跟在他后面:“你甩这玩意的时候慢点,别撞别人身上。回头要把人烧了你可就麻烦了。”“不会,我注意着呢。”陈永平应了一声,就往河沟里跑。他还要去喊陈建平,要去对面喊人。虽然都约好了时间,但是有的起得早有的起得晚,时不时睡过头也不是啥稀罕事。天都还没有亮,往学校里走的这条路虽然已经很熟悉了,但是习惯了结伴一个人还是有点打怵的。刚刚到陈正峰他们家门边上那条路上,陈永平就开始吆喝:“陈建平,走了!”随后转身一看,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陈南星早就没见了踪影。想了想也是,他们要去学校,总是三五成群的要凑一起才走。他姐要去县城,老远的路了,要赶路,自然不可能跟他们一块。算他是个明白人,陈南星可没打算跟他一起走浪费时间。之所以起来这么早就是不想碰见人,不想让人看见。运足了气借着黎明十分残留的暮色掩盖,就如同一只展翅的苍鹰一般朝现成的方向掠去。到城里,天也才刚刚亮。转悠了一圈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先垫了肚子。吃了饭之后那一点点寒气彻底被驱散。之后她才晃晃悠悠的往收购站那边走。这会儿一大早上了崔青有才去上班呢。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喊,转脸就看见了陈南星。陈南星哪回来这边身上不背着东西啊,像这回这样打着空手还是头一次。“哎哟,家里忙完了?不是,你这也太早了吧。摸黑从家里出发的?”“对啊,三更半夜就从家里出发的。”“这么早?这是有什么急事吗?”“急事倒是没有。早来早回去吗,家里还有活呢。”“天气冷了,你这也不打算上山了?”陈南星边走边跟他讲:“你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上哪门子山呀?”再说了,天寒地冻的她确实不愿意去山里了。家里有男人捂被窝,她做什么要去外面挨冻。真有时间的话,去碰碰运气还行。像之前天气还暖和的时候那样白天晚上都在山里,她可不想。崔,青有想了想也是:“进度怎么样?”“不咋样。带回去的树苗子都栽下去了种子还早的很。你知道的,现在这个任务这么重。产粮食的地方那不可能弄这玩意的。打算开荒,已经在弄了。我们家后边靠着地两边的是自留财柴山,里面全都是青杠树,水橡子树,还有松树啥玩意的。松树成了气候的肯定是不能去,怕队上找麻烦。里面的那些灌木什么的都可以砍掉,把疙瘩直接挖了。弄出来全部整成荒地,然后种在那里面。”“大概有多少?”“这个不好估算,应该有十亩往上吧。”“那可以啊,好地方,要是全部都整成药材就更好了。”“也不是不可以,关键你得攒劲才行。你这个收货站要是掉链子,到时候药材弄出来没地方送变不成钱,那我可就是白出了力气,浪费了时间。还不止,队上有人也跟着弄了。这话说的都好听,都是自愿的,回头要是做了无用功,我不得被人骂死。”骂死不骂死的崔青有还没在意,他在意的是陈南星说的那句话:“你们队上已经有人开始跟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