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睡着了,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到,只是呼吸逐渐绵长。
萧靖尘上前将她的鞋脱掉,抱着她躺好,这才躺在她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也缓缓进入熟睡。
院子外面,萧悦这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她生怕萧靖尘回来,两个人会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吵起来,她好进去劝架。
结果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在屋内,什么冲突都没发生,她总算放心。
而她刚转头,就突然撞进了一人的怀中,她怔愣愣地抬眼,便对上盛铭扬那双深沉的眸子。
以前也不是没有对视过,她今天却发现他的眼神太过沉重,自己竟不敢和他对视。
她沉下脸,转身打算离开。
盛铭扬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说话,迎面却被她打了一圈。
“盛铭扬你有病啊!”萧悦骂道,“不回你屋子,拦住我路干啥?”
她其实是想用这一拳,来掩饰自己此刻有些发虚的内心。
盛铭扬也没想到自己还没表明心意,先被打了一拳。
可萧悦这样的态度,反而恢复了正常,他倒是轻松起来,方才紧握的双手也放开了。
“萧悦,其实我……”盛铭扬略微垂眸,“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的心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你的心意,主要是我一直觉得我很没用,可这次不一样,我终于知道,就算不会武功,我也可以为百姓做些什么,而不总是无奈地看着别人去打仗,这一切其实要感谢周念,我……我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我……”
他没有一句话在提他对萧悦的感情,却每句话都在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敢给她任何回应。
萧悦听着听着,竟落下泪来,她忙背过身去,偷偷将眼泪擦掉。
可这么多年,追着他跑,受的委屈又岂是用几滴泪就能抹平的?
她发现泪水越擦越多,眼前始终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却又看清了什么。
“对不起,萧悦。”盛铭扬对着她的背影温声道,“这么多年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你为了我也挡下很多皇上赐婚,上京人人都说你恃宠而骄,只有我知道,那是你为我付出的心意。”
萧悦不语,却慢慢站直了身子,那些年所做过的傻事全都在眼前浮现。
“我知道,我轻飘飘几句话,根本没办法代表你的心意。”盛铭扬接着道,“我只能跟你说,我以后会好好对你,将这些年欠你的都弥补给你。”
该说的他都说完了,此刻又紧张起来,双手交握在一起,手心全都是冷汗。
等了不知多久,萧悦终于开口了:“盛铭扬,你以为你是谁,只要你回头,所有人都在原地等你?”
盛铭扬的心在往下沉,他终究还是来的迟了吗?
“我已经忘记你了。”萧悦语气平淡地道,“所有的泪水都是为了我曾经的付出,今天泪水流干,那些事情就彻底封存,我不会再缠着你了,你大可放心。”
“我,我缠着你。”盛铭扬忙紧走两步,站在她面前,“你忘了我没关系,我会记得你,从此我会一直追着你,你厌烦了我也不走,除非你……你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