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奔驰快速在出机口刹住,总经理还穿着睡衣,见到夜上景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些讶异,“总裁这么晚了,是来视察公司运营状况吗?”
“少废话,去柏山县,要多快有多快!”夜上景上了车,语气是不留情的冰冷。
总经理急忙系上安全带,往柏山县的方向开去,从市中心开到那里至少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总经理时不时打着瞌睡,又强打起精神。
“下车。”夜上景的声音忽然响起。
“什,什么?”总经理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夜上景推下车了。
猛踩油门,夜上景驾着他的爱车急速狂飙,穿着睡衣的总经理站在马路上,愣了好久才恢复意识,“总裁,总裁你这是去哪啊,我怎么办啊……”
夜上景将车速开到最高,一路狂飙,他的心里脑里牵挂的都是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喝醉酒眼神迷离的女人,那个一颦一笑牵动他心弦的女人,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艾瑞在他心里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她早已经住在他心里最深层的角落。
这是第一次,他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快失去她,这种感觉快把他逼疯了。
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在他的急速狂飙中只用了半小时就抵达柏山县,这里的路被泥石流冲刷过,到处都是崎岖不平的泥土石块,地面裂开很多口子,奔驰车在这种路况上开起来十分不便,又颠簸又寸步难行。
到处荒无人烟,整座县城彷佛陷入死亡,到处死寂得吓人。
夜上景放弃开车进去找人的打算,他将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应急灯,药箱,以及一些必备物品统统背在肩上,在大雨中孤身一人前往。
手电筒只能看清五米内的距离,夜上景四处照看,根本没发现半个人影。
打开手机导航,从这里走到柏山村还有几公里的泥泞路,关键是,他不知道艾瑞在泥石流过后会在哪个地方,这可急坏了他。
“艾瑞,艾瑞!”夜上景急得喊她的名字。
滂沱的大雨将他的声音掩盖过去,夜上景裹紧雨衣,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他听到有人低声抽泣,手电筒在暴雨中四处照照,他大声喊,“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吗?”
哭声越来越大,在这样的黑夜里听起来悲凉又阴森。
夜上景四处照看,发现一个人影正低着头低声啜泣。快步走到那人面前,夜上景照了照她,是个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名死去的孩子,孩子的下半身被泥石流淹没,只有上半身还留在地面。
“你,还好吗?”夜上景照了照妇女。
妇女只顾着抽泣,根本没闲工夫搭理路人。夜上景往四周看了一眼,蹲下身子,“我帮你把孩子抬出来吧?”
“他死了!”妇女布满血丝的双眸尽是悲痛,她哭得异常悲痛,夜上景心一酸,伸手动了动旁边的泥石。
他试了几次,顽固的泥石一直压着孩子的下半身,就是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夜上景稍微观察,发现孩子从腰身以下全部被埋在泥土里,这样得撬开很深的泥土才能将他挖出来。
“你走吧。”妇女谢过他的好意,“让我们娘俩好好待会。”
“请问你知道,柏山村的人去哪了吗?”夜上景问道。
妇女的双眸立刻充满警惕,“你是记者?”她的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没想到现在敬业的记者越来越多了,“这里是县城,离那儿还远着呢。”
她低头抱住她的孩子,默默地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