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老头儿胡子都吹起来了,对着周父指慧宁:“这个不孝女!”
“……”周父也管不了犯犟的慧宁,便给他爹倒酒,“爹,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你吃肉喝酒!”
不料这话可捅了大篓子:“既然你知道她不懂事,那就都听我的!”
什么啊,就都听你的?
周父压根没放心上,只劝他爹喝酒。
小根坐在桌上,跟着几个长辈吃菜,大伙问起他的婚事来,听说在明年初夏,慧宁大舅便说起了二银子的婚事,“那时候那么热闹,都觉得二银子日子有奔头,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周父道:“总归还是林家不做人,不然事情闹不到这步田地。”
众人吃过饭,小根和周城二舅去了配房睡觉,周父和孩子他大舅去了自己屋里。
等回了屋里,周父才说了实话:“看着是不好了,可二银子坚持要救。现在他们在市里,二银子够不着这边,不然林家人肯定得偿命。”
周城大舅也叹气:“二银子他从小没了爹,他娘从他小时候一直把他当眼珠子。娘俩感情那么深,真要是有点事,怕是会想不开。”
“不管怎么说,人算是救回来了。等着张家大嫂出院,估计这桩婚事算是不成了。”周父想起林家,又问:“我们去市里的时候,林家人不是被关到了派出所吗?现在出来没有?”
周家大舅为他答疑解惑:“还没呢!听说他们砸的那辆车,说是值四十万,要是林家人不赔,人家那个大老板就要闹到县里去,到时候这一个乡的干部都得吃挂落!”
周父点头,“也好,关着吧!也省得他们出来闹事!”
“姐夫,你这几天忙,回头我带柱子去把你家的苞米扒回来,你就别操心了。”
周父叹气,“拴子啊,这回,真是麻烦你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周父做了一锅苞米糊糊,又炒了个青菜豆腐。姐夫在家,两个舅舅这才留下来吃了饭。
等两个舅舅和小根都走了,那边盖小楼的盖房队才来了。
李玉琴把书包装好,让月月跟着附近的大孩子们一块去上学。
周父盯着人家盖围墙,老爷子闹着要去县里拍电报,慧宁道:“您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消停点?”
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地里还有一堆苞米没收呢!
周爷爷道:“你懂啥,我有要紧事!”
你有个屁要紧事!慧宁抱着暖暖扭头往外,“那你去吧!”
“我咋去?”个没眼力见的,赶紧开拖拉机去啊!
慧宁才不搭理他,一大把年纪了要坐拖拉机,都出不了村,那把老骨头就该散了!
“你爱咋去咋去!”
周奶奶吃过饭就回屋去了,她就不想搭理这老头子。一天天不想想,此一时彼一时,人家现在发达了,谁还记得你当初那点小恩小惠?
见孙女不应,周爷爷没办法了,一拍大腿:“你不带我,我自己去!”
李玉琴在院里洗衣服,见老爷子真往外走,忙喊:“爷爷!慧宁那果品站有电话机,你别拍电报了,打个电话就行了!”
周爷爷迈出门的脚又缩了回来:“啥电话机?”
“就是电视里那种,一来电话就叮铃铃叮铃铃响的电话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