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侯曾允诺,我儿当为温侯府女君,衔领诸妇,此话可有错?”
“不错,今日正是我同云女公子成亲之日,婚后,她便会是温侯府的女君,邺水诸妇之首,何来欺骗一说。”
温霆觉得简直莫名其妙,自己对这桩婚事已经足够重视,怎么还闹出了欺骗一说?
“好,温侯承认便好,那这是什么?!”
云父从一旁亲随手中拿来一封红封的文书,朗声念道:“上事亲庙慰先祖,下继后世福子孙,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白头至老,唯此一人,此生不渝,若有违背,天地不容。”
那是当年温霆写给容屏晚的聘书。
准确来说,那也算不得他写的。
他当时刚来此世,虽有原主的记忆,但原主本就没读过多少书,严格意义上,那时的温霆,大字不识一个。
所以他是花钱找人写的聘书,自然也是什么吉祥好听的话都往上写,甚至于白发携手唯此一人之类的承诺也都写在了上面。
三年了,他早就忘记了当初的聘书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容屏晚和容家从未和他计较过,如今,却被云父翻了出来。
“温侯当年曾给府上容女君的聘书,自己不会忘了吧。”
云父的脸上满是怒色。
“我儿乃是我云家的掌上明珠,温侯当日求娶,我们也是看在两地交好的份上,才允下了这门婚事。但没想到,温侯居然曾对容女君立下如此重誓,如今降妻为妾,迎娶我儿,无疑是将我整个云家置于不忠不义之地,云家决计不会做此等乱人誓言的不义之举。”
说完,他看向一旁却扇遮面的云姣,柔声道,“吾儿莫怕,阿父接你回家。”
这话刚柔并济,又站在了道义之上,说得简直漂亮到了极点。
云姣却扇之下,都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挪开却扇,露出的却是一张含泪的芙蓉面。
“阿父。”
说完,便朝云父的方向走去。
温霆下意识地想要拉住云姣。
却被对面的裴羡直接拦住。
“温侯,诓骗在前,如今还要做阻拦之举,这姿态未免有些难看了吧。”
裴羡,又是裴羡!
温霆的双目几乎气到冒火。
定是他挑唆的云家,才在今日闹出如此不堪之举。
“这是温云两家的事,怎么惊动了朔焉的裴侯?还是说,裴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完,温霆指向云父手中的那册聘书。
“云大人不要被贼人所骗,这则聘书并非我所书,我承诺给云女公子的女君之位,也从不违背道义情理。今日闹剧,只要云大人肯明辨是非,邺水和仲西,依旧是交好的盟友。”
这话,便是半威胁半诱导了。
他就不信,云家真敢狠下心来得罪自己。
温霆想的很好,唯一能证明这册聘书为真的,除了自己,便是容家人。
而容家人顾及容屏晚,必不会乱说。
至于容屏晚,她对自己百依百顺,怎么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
说完,他的眼神转向那群姬妾中站立的容屏晚。
容屏晚果然站在那里,温顺柔婉地看着他。
在温霆期待的眼神中,容屏晚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