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琦、戎卿云等一行人跟着宋观清歇脚在西岭村,由相对较熟悉路的宋观清在前头带路。
下山有处狭窄小道,两侧茂密的灌木几乎快蔓延到石子路,走的要时分小心以免有蛇虫出没。
嚓——嚓嚓——嚓——
每当宋观清停下脚步灌木中响起的细微声响就消失了,似乎有东西一路跟着她们,意识到情况不对后宋观清跟鱼琦打了手势。
多年跟随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鱼琦点头拽着戎卿云继续往前走。
嚓嚓——
宋观清抽出腰间胳膊长的木棍拨开了响动的灌木,一条成年人手腕粗壮的青蛇赫然出现在眼前,被发现后速度极快的钻入了灌木深处,宋观清只看清楚那条蛇和小青蛇一样是焦褐色的尾巴。
不知何事起打瞌睡的小蛇从衣领处探出了扁扁脑袋,一双赤色的眼睛盯着某一处,歪了下脑袋。
蛇一般不会跟随人,难道是小青蛇的家人?
可蛇有这种概念吗?
宋观清捏了捏眉心,越想越迷惑。
余光注意着还望着离开方向吐信子的小青蛇,宋观清眼神暗了下来,不动声色握住了小蛇后颈,将蛇塞回了胸口处。
次日周边三个县的县令风尘仆仆赶了来,眼巴巴瞧着忙的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的大家伙陷入了沉思。
都是远离京城的偏远县城,处境和清河县差不多,每年的拨款和工程款运过来就剩下三瓜两枣,想要给县里添点什么物件,还得自掏腰包贴补。
“子舟啊。”其中一位县令拉住宋观清手腕,就像是拉住了根救命稻草般,嘴唇抖了抖问,“真是去一趟京城,对陛下哭哭,就能拿到全部工程款?”
其余两位县令眼睛顿时亮了,紧张搓了搓手等待宋观清回答。
“只需向陛下说明情况即可,陛下是明主,只是京城官员中存在蛀虫。”宋观清如实说道。
“不然咱们组团去一趟京城吧!鸟气谁爱受谁受吧!”越说越激动,拍着手怒道,“我县是先帝亲指的战略粮食储备地,你看看现在呢,那粮仓顶上破了个洞都没钱修,油纸铺了一层又一层,一到刮风下雨天我眼皮直跳!”
“谁说不是呢,我那儿不是有条运河穿过嘛,不少往南边国家运货的货船要走我这儿停靠补给,结果呢?码头旗帜断了几天没钱修?”双手一摊,“这不打脸嘛!”
倒起苦水来可谓是说个七天七夜不带停歇,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京城,扑到陛下脚跟前好好哭诉这些年来守着偏远乡县的委屈。
对无钱的窘迫宋观清能感同身受,也明白她们嘴上抱怨着当个县令累死累活不如回家种红薯的自嘲话,真要闲下来反而不肯了。
都是些满心满眼希望家乡发展,希望百姓过富足的好官。
“面圣的时候我隐晦提过偏远乡县发展问题,我想以圣上的敏慧一定能有所察觉,所以还请各位再等等。”
宋观清温润且坚定的话语驱散了萦绕心头的焦躁,逐渐冷静下来。
京城哪里是说去就去的,一辈子呆在县城的人前往繁花似锦的京城,多多少少存着惶恐。
修补河坝的工程很快结束,工匠们自发前往打算修建河堤的地方先行踩点。宋观清离开府衙太久不得不回去处理梅雨季节县内人员安排,于是派了鱼琦跟在工匠后面记录。
气温逐渐回暖,一场风吹开了俏皮的迎春花,吹来了第一场春雨。
飘雨滴落倚在窗下翻阅公文女子的肩膀,抬头一滴雨砸在了她脸颊,很快院中灰色的石板路浸成了黑色。
廊檐下叮叮当当清脆的奏鸣,呼呼风声的应和,构成了初春来临前的热闹。
阴雨天最适合打盹,仓鼠趴在棉窝中睡成了一张鼠饼,宋观清扯了块布盖在了它身上。小鼠砸吧砸吧嘴翻过身,两只小爪子捏住了被子边缘。
宋观清坐在窗边神情莫名的等了一会,准备关窗的动作一顿。
一只绿油油水灵灵的青蛇爬上窗沿,尾巴尖愉悦地晃了晃,熟练的跑仓鼠窝里滚了一圈,蹭干净身上的水渍讨好地游到宋观清跟前,身子一歪露出浅色肚皮。
顺利享受了宋观清从头到尾的一通抚摸,尾巴尖缠上她手指,对亲昵的互动念念不舍。
小蛇出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回来宋观清都会好好检查一番它有没有受伤,在小蛇眼里似乎成了回来后的玩耍。
小蛇的腹部依旧鼓起塞了食物,宋观清不知道小蛇到底出去吃了什么,为什么哪怕喂了乳鼠还要出去捕猎。
春天是不少动物发情交配的季节,难不成小蛇是出去找其他母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