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夫人,去亚历克西娅女伯爵别院的路似乎不是这一条吧!”跟着面前的女人七拐八拐绕过了好几座院墙,里奥守备长也不禁有些怀疑道。虽然建在山上的这座修道院规模不小,可他还是记得之前去的路线的,这明明不是原来的那条路才对的。
然而身前掌着灯的佐伊嬷嬷却依旧面不改色,一边缓步向前引路,一边解释道:“亚历克西娅小姐嘱咐我一定要小心翼翼把你们带过去,决不能引起家族中那些人注意到。这条路虽然绕的有些远了,但是却足够隐蔽。这样就最大可能不被他们发现。”脸上露出小心翼翼的神情佐伊嬷嬷说着又向前拐了一个弯,而周围的环境也变得越发僻静了。
“那……好吧,快点带我们过去吧,这儿一到晚上怪阴森森的。”聂乌斯基点了点头,看着周围昏暗的环境皱起了眉毛,他很不喜欢这里这种感觉。
这是一座有数百年历史的老式修道院,虽然教士隐居风气一直以来在西部教会更加盛行,但是东部教会也多少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因此这儿的建筑群既有着拜占庭式的穹顶,又有一些拉丁修道院的森严肃穆的风格。
所以这里繁复的建筑形成了复杂的地形,虽然之前聂乌斯基和里奥两人有些怀疑,但是佐伊嬷嬷这番回答倒也没有什么太大不对。
不疑有他,两人于是跟着佐伊继续走了一段距离,直到踏入了一片小型广场之中,引路的女人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吗?”莫名其妙的聂乌斯基和里奥守备长同时微微一愣有些搞不清清楚究竟这是怎么回事。直到站在前面的佐伊缓缓转过身来,手中掌着的灯照着那张惨败面孔在深夜的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两人终于意识到了似乎有些不妙。
而只见,此时这个女人也已经完全撕掉了自己原来的伪装,露出了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容朝着黑暗喊道:“好了,现在可以动手,诸位!”
只听她的话音刚落,随即黑暗被突然点燃起来的火把照亮,而下一刻,背靠着背带领着侍卫们戒备着的聂乌斯基和里奥两人便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只见上百名贵族私兵全副武装手持着弓箭刀枪切断了所有去路,这差不多是帕帕多罗斯家族大半力量齐聚于此。
此时这种情况,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帕帕多罗斯家族的背叛早已经开始了,而这里无疑就是准备好的陷阱。
“原来如此,看来这次我们真的是大意了。只是我很好奇,这一切——是亚历克西娅女伯爵授意的吗?”手边的战斧都没有带,手持着侍卫递上的阔剑摆开架势的聂乌斯基问道,用毫不畏惧的眼神直视着重重包围,并没有因为身处险境,而又任何胆怯和动摇。
“这点你没有必要知道。”昏暗的火光下,只听有人冷哼了一声回答道。
但这样的回答根本就等于不打自招,只见聂乌斯基的眼睛中寒光微凝,沉声道:“那么这样看来,我真的是高估了你们这些这些人的底线了呢!这难道就是你们效忠自己家族的体现吗?”这何止是背盟,更是赤裸裸的背叛,乃是最令人不齿的行为,而这些帕帕多罗斯家族的家臣居然为了一己之私敢做出这种事情,彻底激怒了这一向将忠诚看作是第一位的瓦兰吉人。
然而面对这样的怒斥,那个叫佐伊的女人,却神色如常地说道:“正是因为作为帕帕多罗斯家族最忠诚的家臣,我们才要在必要的时候纠正出现的错误,聂乌斯基阁下。请不要忘了,帕帕多罗斯家族是莫利亚的帕帕多罗斯家族其次才是帝国的帕帕多罗斯家族,追随查士丁尼大人使得我们几乎已经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现在这样做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我们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请两位放弃抵抗吧,至少在我们手中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面对这样的回答,聂乌斯基也无话可说,脸上浮现出的唯有不屑的眼神,将手中的阔剑指向了面前围上来的背叛者冷冷道:“哼,即便君士坦丁堡沦陷之日瓦兰吉人也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就凭你们,让我束手就擒,也配吗?”
得到这番讽刺,此刻站在人群中俨然是众人之首的佐伊嬷嬷脸上也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对聂乌斯基这样的反应她一点都不意外,于是缓缓闭上了眼睛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动手吧,不必在意死活!”女人的话音在这一刻落下,原本还有着一丝忌惮的叛乱者也在这一刻向杀向了聂乌斯基和里奥守备长他们。
反正他们已经彻彻底底选择了背叛,那么和查士丁尼也就等于撕破了脸皮,正因为知道可能将会承受那只小狐狸无穷的怒火,已经孤注一掷的这些叛乱者选择了毫不犹豫下杀手。
而知道这一切的聂乌斯基则在这时低声地对身旁的里奥守备长低语道:“抱歉了,里奥阁下这次是我疏忽了,请原谅我刚才独自做出决定将你也一起牵连进来了。”
而与聂乌斯基背靠着背的里奥守备长则神清轻松地道:“您说的是哪里话,作为讲荣誉的帝国战士这点操守我还是具备的,更何况。能够和帝国最优秀的禁卫军并肩作战完成自己的谢幕是我当了几十年边防军老兵都没有能够得到的荣幸。”
“那也同样是我的荣幸,那么就让我们尽情来一场畅快的大战吧,就算我们的敌人四面来攻,而我们已经陷入绝地,也当给他们迎头痛击!”得到这番回答的聂乌斯基随即酣畅地哈哈大笑起来。
面对四面来攻的敌人,聂乌斯基和里奥两人夷然不惧,而是带领寥寥数人但足够忠诚的侍卫们迎向了他们即将接受的命运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