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会试出现了这等变故,又能怪得了谁呢?
要怪只能怪胡俨郭迪那些蠢货,丧尽天良地拿五千余名考生举子的前途当笑话,非要跟监国汉王爷对着干!
结果现在好了,大家一起玩完了!
想着,于谦故意调侃道:“德遵兄,虽然小弟明日离京回乡,你我二人暂时分别,但是也不用如此伤感吧?”
“见德遵兄如此伤心,小弟真是受宠若惊,要不小弟就不走了……”
于谦故意言语夸张地调笑道,陈循听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将注意力放到了送别好友上面。
“廷益,你当真明日就走,不再等等会试结果?”
“不等了!”于谦撇了撇嘴,笑道:“我写的文章,自己心里有数,用常人的眼光来看,那就是离经叛道,定然是中不了的。”
“与其继续在京师逗留下去,不如就此离京,前往京畿等地负笈游学,然后归乡潜心苦读!”
负笈游学!
听到这四个字,陈循神情一肃,赞叹这位好友胸怀大志!
古人负笈游学,一是因家贫又立志求学成才,所以背起书箱远走他乡向大儒名家求学。
二则是为了磨砺自身意志,坚定求学信念,在游学途中与各地才子大家坐而论道,增长见识夯实学问。
眼前这位好友,明显是第二种人。
毕竟他于谦于廷益出身官宦世家,家境优渥,不需要如此为难自己。
要知道这负笈游学,是一段极其艰难的旅程,敢踏上此路的学子,都是身怀壮志之人。
陈循自问,他做不到好友这般潇洒快意。
所以就在这一瞬间,陈循对于谦生出了敬佩之心。
“廷益既心怀壮志,为兄也不多劝了,满饮此杯,为兄为贤弟践行!”
“兄长学识渊博,金榜题名只是朝夕之事,切莫因一时困顿而止步不前,廷益等着来日与兄长坐而论道!”
二人相视一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正当这个时候,酒楼外传来了一声高喝。
“会试放榜了!”
消息一出,众人错愕,随即狂喜。
不少学子立马动身赶去贡院,根本等不及他人前来通报喜讯。
会试恩科放榜跟乡试放榜差不多,都是最先由快马报捷,也就是由朝廷派专人到考生住的客栈或者家中报喜,所有传报完毕,才会在京城东南的贡院前张贴榜单。
不过二者流程相同,意义却是完全不同。
毕竟会试一旦高中,那就是贡士!
这一跃,那就是预定进士,有着青云直上的锦绣前程!
而且一旦高中贡士,下月就可参加殿试,天子亲策于廷,被誉为天子门生,前途贵不可言!
甚至要是考中了状元、榜眼、探花,那还会鸿胪传唱、骑马游街,堪称文人学子人生最得意之事,而且仕途更加光辉璀璨,运道好的话成为宰执重臣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循同样激动莫名,但他还是稳住了心神,继续装着淡然模样,同于谦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