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程处亮是程知节发妻孙氏的儿子,程处弼才是崔老夫人的亲子。
而程伯献,正是程处弼的长子。
崔老夫人平素对待三人一视同仁,对大房二房如同己出,可心底深处还是无可避免更亲自己的亲孙子。
程伯献因念书无暇问安,崔老夫人那是一千一万个不信,就自己孙子的脾性,她还能不了解?
念书?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一定是惹了什么祸事,不敢来了。
崔老夫人并不在乎程伯献闯祸,在乎他竟敢欺骗自己,她特地不通知任何人,也不给人通报的时间,来到了三房住的西院,走向自己孙儿的院子。
这还没到院子,却见自己的儿子、儿媳在院门口徘徊。
崔老夫人奇道:“我儿这是怎么了?”
程处弼先是上前行礼问好,然后才道:“伯献今日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里读书。孩儿担心他这是中邪了,在想要不要请仙长来看看。”
崔老夫人举棍便打,骂道:“哪有你这样的父亲!”
她轻手轻脚的来到近处,凝神静听,耳中隐隐约约传来“行军作战,士气为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敌士气消散,我军士气旺盛……”
崔老夫人一时间,竟不知是喜是悲,眼神不由自主的望着天。
月朗星稀……
这年纪大了,竟然记不起来今天太阳是从何处升起的。
翌日。
程伯献、翟承休再度来到了国子监监丞办公署。
“你先!”程伯献有些紧张,推了翟承休一把。
翟承休也不拒绝,一字不差的将陈青兕版本的《曹刿论战》背了下来。
陈青兕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很好,下次不许逃课。”
翟承休连连称是。
程伯献结结巴巴的背诵着,他明显不善于此道,全程磕磕绊绊,还会添字少字。
陈青兕并不在意,反而不住点头,只有在添字少字改变大意的时候,方才出声提示,只要不改大意,他都不予理会。
程伯献越背越顺,也将《曹刿论战》背了下来。
“很好!”陈青兕拍了拍手掌,鼓励道:“程蛮子也不蛮嘛,这不是背的很好?”
程伯献有些高兴,辩驳道:“那是他人诋毁,小人行径。”
陈青兕道:“会背不难,难的是懂其中的意思。知道这篇《曹刿论战》核心说的是什么?”
“士气!”程伯献毫不犹豫的道:“大战最注重士气,想要取胜,除了鼓励己方士气,还得想法子打击敌人的士气。”
“你呢?”
陈青兕望向翟承休。
翟承休道:“学生以为是细节,通过细节判断局势,作出正确决定。”
“都对!”陈青兕满意道:“这篇《曹刿论战》,你们没有白背。”
程伯献轻声道:“又有什么用,左右上不得战场。”
陈青兕轻笑道:“不学,永远上不得战场,学了,未必不能。扪心自问,你们真觉得自己具备上战场的实力?”
程伯献沉默不言。
陈青兕也不在这问题上纠缠,而是问道:“你们昨日逃学,是去干什么?”
程伯献警惕的看着陈青兕。
陈青兕笑道:“说过去便过去,你不回答也可以。我只是想了解一下……”
程伯献想了想道:“读书太无聊了,跟人约了打马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