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杀主虽然听到了血蛇的声音,但此时此刻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必须专注于自己体内的情况。
在极短时间内,大杀主的状态从极盛转极衰,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他的身体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狂暴地涌动。
“怎么可能?”他感到一阵虚弱,内脏仿佛被撕裂,强大的力量瞬间瓦解。
原本统合合成的力量血脉,虽然已经初步凝聚成了一个整体,但是此刻竟然又有了四分五裂的倾向。
那团从他体内飞出的血肉,就是刚刚吞噬的《血肉宏赞教典》,也是他能够凝聚新力量的核心,竟然在此刻竟然反噬了他!
越是在危机关头,大杀主的脑袋反而越是清醒。
不……
不是反噬,更像是限制。《血肉宏赞教典》无法离开这个石台,自己想要脱离石台的行为,导致了融合在自己体内的血肉宏赞教典想要脱离。
血蛇在外面不紧不慢地盘绕着,发出低笑:“真以为自己能完美掌控血肉宏赞教典?这东西从未有人真正驯服,所有的血肉,所有的血脉,都不是无主之物,尤其是那些曾被无数生灵奉献的血液。”
“哪怕……只是教典的一部分,也不是你轻易可以带走的。”
大杀主的意识仿佛沉入了深海,那股反噬的力量像是狂风骤雨,顷刻之间冲垮了他的心智。他忽然感到自己正被拉入一个陌生的空间,那里充斥着无尽的血海和无数的意志。这些意志疯狂涌动,想要蚕食他的灵魂。
“我的血脉……正在失控!”
大杀主的脸色出现了异常的苍白,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不妙了。
他试图再次掌控体内的血液,但它们像疯了一样,不听使唤。
与此同时,血蛇和炎柱两位教典长老静静看着这场变故。
“他有点太自信了。”血蛇用舌头轻轻舔舐空气,“这种力量不是一蹴而就的,任何收获都是需要支付代价的,他还不明白利用教典强行提升需要付出的代价。”
炎柱冷漠地盯着石台上的变化:“他的失败也是一种记录,灵魂柱会把这一切都写下来,供其他巫师借鉴。”
“等他接近崩溃时,我们再出手,只要留他一命就行。”
血蛇笑着说道:“还是柱柱你心黑啊……难怪你在这里看守教典,一看守就是一百多年……我喜欢。”
炎柱没有理会血蛇的阴阳怪气,而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大杀主,随时关注着对方的状态,在眼前的情况下,崩溃很可能就发生在一瞬间,如果让对方就这么死掉了,那就是他们违约了。
在契约范围内,尽可能的多一些收获没关系,要是违反契约,那就说不过去了。
另一边,大杀主的眼神骤然变化,他的意识陷入了一个更深的漩涡。
那些被吞噬的血脉意志,不仅仅在撕扯他,它们开始形成一个共同的声音。
“你不属于这里……加入我们吧,肉体只是载体,只是容器,与我们融为一体,一起探索更广阔的可能……”
“融合一起,将得到更多……”
“自由!我要自由!”
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大杀主耳边的重重叠叠地回响。
“载体?可笑。这是我的地盘,我才是主宰!”大杀主怒极反笑,试图与那股意识抗争,但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狂暴的血肉中。
汹涌澎湃的灵魂风暴包裹了他,他就像是在暴风雨中的火炬,火光微弱,艰难挣扎。
这样的灵魂风暴,已经足以搅碎他的灵魂,鸠占鹊巢,但是这风暴却将力量控制在特定的范围内,一点一点地将大杀主的意识围困,消磨。
换做任何一个巫师,看到数百倍强于自己的灵魂风暴,都能够得出一个同样的结论,就是此次凶多吉少,已经没有离开的可能了。
之所以灵魂风暴选择这样的手段,无非就是谋求更大利益,比如,将大杀主的灵魂也同样容纳其中,那么他们对于肉体的掌控基础就强了一大截。
现在的情况很简单,这些庞大而琐碎的灵魂,数量虽然庞大,但是质量不足,每一个都太过琐碎,却又各有想法,即使是他们掌控身体,彼此之间互相竞争,不要说掌控身体,恐怕正常行动都成问题。
他们需要有一个核心,需要一个支撑他们行动的脊椎。
用一个更通俗的比喻,这些琐碎的灵魂如果是群臣,那么他们就需要一个可以掌控身体的君王。
但是这些作为“群臣”的灵魂,想要架空君主,让他成为遵循他们意志的傀儡。
“呵,想逼我就范?想都不要想。”大杀主面对着窒息的风暴,嘲笑着说道,“若是想融合也可以,尊我为君,俯首臣称,我还可以收留你们这些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