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撞击声转身看时,瘦保安秦文斌大骂一声,把象棋往桌子上一丢,起身和郑学武一前一后向着车祸发生的地点跑去。
“怎么开车的?那么宽的马路你不走,专门爬墙?”
看着一地的砖块,郑学武跺着脚大骂:“要没这墙挡着,你是不是直接把楼撞塌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两位大爷,刚才开车犯迷糊了,不小心撞上了!”
从已经熄火的大卡车上跳下来的司机赔着笑脸,匆忙解释着。
“那你说怎么办吧?”秦文斌冷冷地看着不睁眼的司机,语气里满是埋怨。
“还能怎么办,叫交警呗!”
郑学武骂骂咧咧,此时,他已顾不得省电话费回保安室打座机,而是掏出了自己的老年机。
“别啊大爷,交警一来,肯定要扣分的,我的驾照分不多了,您也知道,大车司机考个证多难,我还要养家糊口呢。”
大车司机苦苦央求着,此时,已经从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沓粉红色的钞票来,不由分说地塞进了郑学武手中:“两位大叔买包烟抽,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墙是我撞倒的,我现在就去找人把墙修好,用不了一个星期,就会完好如初!绝对不给二位添麻烦!”
得了司机的好处,郑学武语气立马变得缓和起来:“我知道你们开大车的不容易,可是现在,我们也很难办啊?”
“人家不都说把墙修好了嘛,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文斌瞥了一眼郑学武手中的钞票,约莫着至少也有五千块,不免开始和稀泥,为小司机说好话。
“好吧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你赶紧把车开走,今天下午,就找人来修墙!”
“好叻,谢谢二位大叔,谢谢谢谢!”
千恩万谢的同时,司机已经跳上了驾驶楼,重新发动了卡车,郑学武连忙把那一沓人民币揣进了裤子口袋。
这时,毛鼻涕的声音却从楼顶上传了下来:“秦老头,扣他本啊,他开车跑了你去哪找?”
经毛鼻涕一提醒,秦文斌才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站到了车前,拍着憋掉了的引擎盖,对着车里的司机大喊道:“本,行驶证先给我,押在我这里,你再去找人修墙!”
司机脸上依然堆着笑,此时,早已把吴秘书事先准备好的假行驶证从扶手箱里拿出来,隔着窗户,递给了秦文斌。
卡车冒着青烟开走了。
秦文斌和郑学武两位老人在骂骂咧咧地围着倒掉的围墙转了一圈后,也相继回到了小区里。
一回到小区,秦文斌便猛地将郑学武推进了保安室,反锁了房门后,右手往前一摊:“我说老郑头,你不会是想独吞吧?人家明明说了,是给咱们俩买烟的。我都看了,那钱可不少,拿去买棺材也够了,你要是买棺材,同事一场,老哥哥就不跟你争了。”
“买口棺材孝敬你!”
郑学武恶狠狠骂了一句,不得不把钱掏了出来,当着秦文斌的面数了两遍,3800块钱。然后,他痛心疾首地分出1900块来,重重地拍进了秦文斌的手中。然而,秦文斌却不罢休,顺势一抓,紧紧抓住郑学武的胳膊后,借助身高的优势,将郑学武按在了办公桌上,伸手进他的裤子口袋里,掏了半天,果真掏出了另外两张百元大钞。
郑学武尴尬地傻笑着,见秦文斌拿了那两百块钱就要出门,又追上来,夺回去一张,这才罢休。
……
502中,补了一觉的胡闯醒过来了。
此时,正在洗手间里用曹前进的剃须刀刮胡子,听见露台上毛鼻涕的喊声,拿着嗡嗡作响的剃须刀,走到了门外,对着那边喊道:“毛破烂,你又给谁出馊主意呢,你忘了大哥怎么说的了,咱们要低调,低调懂不懂。低调就是让街坊四邻把咱们当空气!”
“空气你个大头鬼哟,你天天往小红绫那里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低调。我看你不是空气,是空虚!”
见毛鼻涕居然敢反驳,胡闯扬了扬手中的剃须刀,却被躺在沙发上补觉被吵醒的曹前进猛踹了一脚,险些一下子趴到地上。
“胡闯,你他妈又用老子剃须刀,你整天逛洗脚城,莫不是要传染老子花柳病?”
“大哥,他妈是你表妹,你不能这么骂!”毛鼻涕一边笑着,一边拄着拐棍,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客厅。
“还有你!烂手烂脚,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修养,跑露台上找屁吃?我告诉你毛破烂,到时候,我们打通了通道,你要是腿还没好,老子丢也要把你丢下去把钱弄上来。到那时,你烂脚丫要是爬不上来,莫怪老子把你给埋下面!”
见曹前进被吵醒真的发了火,毛鼻涕和胡闯两人都不敢再说话,各自敌视了一眼,回自己房间去了。
胡闯刚一进屋,床上的手机便收到一条微*信,他拿起手机看时,才见微*信是小红绫发来的——想你了,怎么还不送我姑奶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