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一个人进入监狱,去见沈一鸣。
楚黎川在外面等。
沈一鸣拖着沉重的脚链,坐在探视窗里面。
他的一头黄毛,已被染成黑色,剪成寸头,耳钉项链手上的戒指手表都不见了,光秃秃的。
从一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哥,沦为阶下囚,只在转瞬之间,好似换了一个人,颓废至极。
他看着恩宁,过了许久才拿起面前的话筒。
恩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沉吟半晌,问。
“就这样结束你的一生吗?”
沈一鸣苦笑一声。
“没想到,你能来看我。”
他靠着窗台,笑盈盈看着恩宁,眼底隐约有泪光闪烁,“出院了,没什么事了吧?伤好了吗?”
恩宁没有回答他。
他便自问自答,“我听说,没有伤及内脏!楚黎川这个混蛋,对外说,你伤情严重,性命危机,害我在外面担心好久。”
“有一次在医院外面,看见顾若妍哼着歌给你送外卖,我才放下心。”
“她是你最好的姐妹!如果你性命不保,她不会那么高兴。”
“而且我看见,她买了两份麻辣烫!加麻加辣,红呼呼一片!是你的口味!”
恩宁垂下眼帘,不想看到沈一鸣此刻强颜欢笑的样子。
“那几天上火,嗓子不舒服。”恩宁说。
“上火还吃麻辣烫,只会更上火。”
“吃完辣,嗓子松快一些。”恩宁说。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以毒攻毒吗?”沈一鸣笑起来,趁机擦去眼角的湿润。
“我挺高兴的!”沈一鸣靠着椅子,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晃着腿。
“高兴什么?”恩宁问。
“这是我们第一次心平气和说话!”沈一鸣抬头看一眼四周,“这里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恩宁无语。
深吸一口气,言归正传,“你是真的想害死我?”
“怎么可能?”沈一鸣抖着腿,用指甲抠着窗台上一只已经死去蚂蚁。
“那你为什么给草莓老师转交刀片?又为什么让护工在我的药物里混入安眠药?”恩宁问。
沈一鸣玩蚂蚁的动作僵住,过了几秒,吹了一口气,将蚂蚁吹飞,双手托腮,看着窗户那边的恩宁。
“刀子很短,里面有弹簧,会回弹!就算受伤,也死不了。”
恩宁的唇角绷了绷,“看我受伤,奄奄一息,很解恨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沈一鸣话说一半,忽然僵住。
“什么逼不得已?有人威胁你?是谁指使你?”恩宁急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