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权力永远凌驾于亲情之上。
上杉清定作为上杉家历代家督之中权势达到最盛,无人出其右者,他在权力无限大的同时,责任也趋之无穷。
正所谓权责一体,权力和责任是一体的,并不存在只享受权力不履行责任的情况。
清定可是肩负着家国重担、百姓民生,他此时已不再是越后刈羽郡的一个小领主,而是雄踞东国、志在静谧五畿七道的上杉家家督。
之所以清定没有选择过于重用自己的弟弟上条定赖以及部分同族家臣,反而是选择重用家中有一技之长的。就是因为他给出的权势地位、荣华富贵,都是需要家中之人用效忠和牺牲换来的。
只要是主君需要、上杉家需要,那就得去战场厮杀,为上杉家卖命。重任在肩,责无旁贷,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残酷性,剥夺了每一个人正常的生理和心理需求,不放过任何一个企图反抗规则,哪怕是改变规则的人,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虽说此次清定仅加封给上杉定虎一万石知行地,但免许增加了毛毡鞍覆和涂舆两样,使得上杉定虎依旧在上杉家中保持着仅次于清定一人的地位。
不过,上杉定虎却在此后选择当面向清定提出了迁出春日山城的请求,希望他能允许自己迁至蒲原郡三条城或是古志郡枥尾城。
“平三,本家没有听错吧?!”原本还在处理政务的清定,在听到上杉定虎要求迁出春日山城后,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毛笔,不解的抬头看着上杉定虎。
“御屋形殿,虽说臣身为家中笔头重臣,但与主君同居一城,实在是有些不合礼数,加上臣先前还有过失,还望御屋形殿能够应允。”上杉定虎在说完后恭恭敬敬的向清定行了一礼。
“本家之前不是说了吗?赦你无罪。”清定赶紧示意上杉定虎平身。
“可······”
“本家知晓平三你并无贰心,你也对家中之人进行了训斥以及勒令退隐,若你当时真的向本家举起了反旗,恐怕上杉家将会就此两分,武田家、今川家等敌对诸侯更是会趁机向本家治下领国进行侵攻,届时上杉家将处于极为危险的处境。”清定在说完后就缓缓走到了上杉定虎的面前。
“御屋形殿,是臣御下不力,臣当时是担心御屋形殿您用于平叛的兵力不足,这才在仓促之下结束了对坂东八州的经略,甚至还将相州的津久井郡、高座郡等地拱手让给了北条相模守。”上杉定虎其实已经意识到先前做出的决断给上杉家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相州一州本就不是山内总领家的旧领,与越后太守家更是毫无关系,加上扇谷家已经于河越之战中断绝家名,不必过于纠结此事。毕竟北条相模守还是本家的盟友,还是本家的义兄,让其接手治理也是情有可原的。”清定对于相模的津久井郡、高座郡等地的得失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些地区对于上杉家来说过于偏远,且治理成本太大,如同鸡肋一般。
更何况,若不是北条家爆发了内讧,上杉家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就夺得武藏一国大半,更不可能夺取武藏中心地带的重镇要地河越城。
毕竟,吃下多少还不能不算是你的,只有消化多少才能算是你的。
“御屋形殿······”上杉定虎见清定并没有怪罪自己擅自丢城失地之事,感到有些意外。
“本家有意就此占据入间郡全境,尤其是河越城,至于相州之地,目前让北条相模守来治理并无不可。”清定其实最为重视的是位于武藏入间郡的河越城,至于得而复失的津久井郡、高座郡等地,他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御屋形殿,万一北条相模守之后派遣使者前来让您交还该当如何?”上杉定虎对此感到有些担忧。
“那本家就将同族重臣或谱代重臣转封至武州,届时再看看北条家中还有谁敢再提及此事。”清定并不担心此时与北条家撕破脸,毕竟此时的北条家已经远不如北条氏纲在位时期的北条家了。
“额······御屋形殿,眼下甲州的武田家、骏远叁的今川家依旧与当家为敌,还是不要树敌过多。”上杉定虎还是不希望清定眼下将北条氏康推向敌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