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离我远些。”
“您忘了国仇家恨吗?!”
秋沂城漠然道:“国仇家恨,与我何干。”
“大照将我朝人囚困奴役百余年,您为何不恨?!”
“为何要恨?该恨的还不够多吗。”秋沂城偏头喃喃,“我从始至终都是弃子,你们该去找的人是秋子鸾。”
若非被困于恕雪台,他从未想过认这些同族。
“二殿下娇纵任性,不堪大任。”
秋沂城收回视线,依旧没什么波澜:“那是你们的事,滚。”
两人对视一眼,干脆咬牙一拜:“殿下今日许是心情不好,我们明日再来。”
“你们再来多少次也是一样,我日后要做之事,只会与你们的目的相悖。”秋沂城淡淡叫住准备离开的两人,在两人愣怔之余,又想起了什么一般道,“对了,若这一刻你们还将我当做殿下的话,五毒池试出的药给我一份。”
“您要做什么?”
“与你们无关,不愿给就算了。”
秋沂城倦怠十足闭上眼。
伤势太重就这点不好,几乎只在房间活动片刻,便觉力不从心。
他要早些将身体调养好。。。才能更直观地感受毒之药性。
只是不一会儿便转头看向门口方向,当即撑着桌起身低喃:“他回来了。”-
段星执刚伸出手,门骤然被打开,眼前是熟悉的温和眉眼。
他看着人身后桌上铺开的一列药材,边踏进屋子边习以为常牵过人:“怎么不等我来帮忙?”
纵然嗅觉再灵敏,也总有不慎弄混的时候。
“平日忙碌,不敢劳烦。。。”
“再怎么忙,每日半个时辰总能抽出,无需顾忌。”
“好。。。”秋沂城乖巧坐在人身边,“那批赈灾粮找到了吗?”
“来找你就想说这个,我觉得那粮有问题。”
秋沂城略一思索:“粮车可是未动分毫?”
“嗯,且无埋伏。”
“竹公子刻意放出消息将灾民引去地宫,不会想不到我们会选择抢回粮车将人引离地宫。偏生好好的放在哪儿。。。”
秋沂城:“最简单的方法,粮中下毒。”
“我也是这么想,我若将粮分下去,侯府名声尽毁不说,竹公子同样达到了他的目的,堪称一举两得。所以过段时间,能否替我去检查一番?”
“我即刻过去。”
“不急,至少等你眼睛恢复。”
“可不是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灾民涌来抚镇这边了?若是不尽早粮赈灾的那批运过来,同心行大抵也撑不了多久。”
秋沂城并未明言,不过两人心知肚明。同心行作为整个中部地区规模最大的商会,储备充沛富可敌国,若想救区区一个苣州,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他们钱财人手俱不足,陈府一心扶持钟家夺位,更不可能为他们所用。
“我自有对策,同心行已经运来了不少麦麸,”段星执轻轻叹了口气,“如今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活下去。”
只余一口气吊着命也是活。
秋沂城:“但麦麸也难长久供下去,苣州未经灾荒前人口过百万,如今粗略估算也至少还有三十余万。一日耗粮三万石,一月便是九十万石。荒年不知何时尽,想支撑如此庞大的消耗,唯有倾一国之力能救。你想做的事应当不只是给口吃的出去吧。”
秋沂城偏头望向身边人,即便什么也没透露,他无端觉得段星执选择来抚镇时,就已经想到了万全之策。
“不是这么算的,才历寒冬,饥寒交迫,苣州如今活下来的灾民有没有二十万都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