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感叹之际,只听周唐林声音洪亮地宣布:“快,准备B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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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到了一年之中最后一个月份,大街上便会见到商家早早开始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在中国是贴对联、挂灯笼,国外大差不差,布置圣诞老人并且在圣诞树上挂彩灯,到处一派喜气洋洋。
IACO是鲜少过节的,因为密教可不会为了庆祝圣诞而放弃对末日的执着,特别到了这个节骨眼,所有计划都在有序推进。
周唐林的B计划其实就是A计划的延伸,终结契约的目的是削弱奥丁的力量,可如果倾其所有去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结果显然不够完善,于是他们同时还要把矛头对准奥丁的左膀右臂。
说白了,暮色教是很庞大,可除了洛基和那几名神谕者外,奥丁并没有太多助力,剩下的教众都只是在帮助暮色教掌控这座城市的权力和财富,IACO不会把湿婆的错误再犯一次,解决洛基是当务之急,没人知道放任他到最后又会搞出什么动静。
洛基除了待在监狱的那段时间,任何时候都神出鬼没,要掌握他的踪迹可不容易,所以IACO继续派出吴可非和格洛丽亚负责此任务。
在两人去过不止一次的魔术酒吧里,他们照旧坐在吧台边上,这里的装潢十分复古,木质桌椅随处可见,除了拥有吧台的大会场,内里还有几个小会场,每处都有一到两名魔术师坐镇,表演着不同风格的魔术,老板是个中国人,偶尔会在大会场表演变脸或者其他魔术。
吴可非特地调查到老板的表演日期并在今天光临此店,此时此刻对方正在进行一个叫做“巴格拉斯效果”的表演,魔术是他的知识盲区,根本不了解各种术语,不过观看体验确实令人称奇。
魔术师从兜里拿出一副牌,然后放到桌上不再触碰,让现场的一名观众说出自己脑海中一张牌的花色和数字,再让另外一名观众说出一个数字,最后再让额外一人从那副牌的第一张开始一张一张往下数,数到后者说的数字时,正好是前者想要的那张牌,表演者全程不碰牌,除了拿出那副牌的那一刻。
甚至有三个不同的观众参与。
吴可非和格洛丽亚想象不到表演是如何成功的,就像是一个完美的耦合,在场的客人无一不在啧啧称奇。
但观看演出并非此行目的。
“以前没看出你其实是个酒鬼。”格洛丽亚揶揄道,她不清楚吴可非究竟有什么计划,他俩在一块的时候可以轻易做到全靠意念交流,也就是零交流。
“酒鬼总好过杀人犯。”吴可非淡淡地还击。
“你还没有洗脱嫌疑。”格洛丽亚提醒。
吴可非抿一口酒,跟之前一样,加了柠檬片的威士忌,他说:“不知道当你得知真相的那天会不会对我抱有歉意?”
“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合理怀疑每一个人是身为侦探的职责。”格洛丽亚义正词严,隐约有种铁面无私包青天的既视感。
“那你这位侦探的业务能力挺一般。”吴可非讥讽。
格洛丽亚摊手:“没办法,谁让组织里有内鬼,选择隐瞒真相。”
“如果侦探只靠读取记忆和他人口述而没有一点推理能力的话,我觉得你的《福尔摩斯》算是白看了。”吴可非说。
“别白费力气,你激怒不了我。”格洛丽亚说。
吴可非把目光移向表演结束的酒吧老板,他说:“中年男人、无妻无子,身上有干洗店和一点米诺地尔的味道,那是用于治疗脱发的药物,喷涂在脱发位置的头皮处,对猫狗等宠物有害,所以他家应该没养这种常见且毛发较长的宠物,但他身前却粘着几根白色绒毛,显然在今天之内粘上,我猜是门口新安置的圣诞老人的白胡子。”
格洛丽亚没想到自己正在被挑战,当她对吴可非露出一点笑意的时候,表示根本不赞同:“我不觉得那是米诺地尔,更像是一种香水,梅森马吉拉的爵士酒廊,典型的男士香水,带有一点朗姆酒的酒精味道和淡淡的雪茄香草味,所以你会以为是同样含有酒精的米诺地尔,但这种酒香香水显然更符合他酒吧老板的身份。”
吴可非同样不认可:“你闻到的淡香的确是香水,但那是他在酒店里跟情人缠绵后沾染的痕迹,并非酒香香水。”
“空口无凭污人清白。”格洛丽亚要具体的线索支撑这一信息。
吴可非指了指那个在刚才的表演中负责翻牌的观众,他说:“不信你去闻闻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
格洛丽亚皱眉看他:“你是说刚才的魔术她是拖?”
吴可非摇头:“她动作僵硬,显然平时完全不碰扑克牌,我不觉得能当拖,而且我可不懂魔术,不敢断言什么拖不拖的,只是老板和她之间的眼神明显认识,或许是情人之间明目张胆的暗里暧昧,谁知道呢?”
格洛丽亚思索着:“假设你的推论准确,结论是酒吧老板亲自布置圣诞老人?”
吴可非点点头:“再延伸一点,这不是他让员工去商场买来的木偶,没有特殊癖好的话,没有老板会让员工把买来的圣诞老人放在那里等他亲自摆弄,所以送来圣诞老人的人应该是个重要的人、特别的人。”
“那个情人?”格洛丽亚望向吴可非说的女人,她没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接受了对方的说法。
情人之间会送圣诞老人吗?吴可非思衬,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知识盲区,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可是你说的这些跟我们的任务又有什么关系?”格洛丽亚问,两个沉默寡言的人交流起来难免有一方要多问,只有吴可非会让她有这么多疑问。
吴可非说:“在法国安全局的保密文件中,这间魔术酒吧是奥丁最后出现的地点,离开这间酒吧之后便死于安全局安排好的车祸,如今我们知道有人制造了死亡的假象,而奥丁与洛基在当年就已经相识,这里又正巧是一家魔术酒吧,所以有很大可能找到蛛丝马迹。”
格洛丽亚望着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因为直觉?”
“那时我只知道这家店的开店时间跟组织里两位神探上报的洛基在巴黎的时间有些重合。”吴可非说道,“真是一段长难句。”
只见格洛丽亚摘下了手套,吴可非默默挪动身子,虽然他知道对方的目标是酒吧老板,表演结束的他正在跟熟客们聊天。
“不麻烦的话,帮忙看一下刚才的巴格拉斯效果是怎么实现的,我有点好奇。”吴可非说完拿起酒杯。
“我也好奇。”格洛丽亚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