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庭州此次的瘟疫不会危及到我和家人的性命,我完全可以缩在家中不出头。”
江颂宜声音不大,但说出的话铿锵有力,“我为什么要接下隔离区这个重担,将几千人,甚至是全城人的性命压力抗在肩上?
因为我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庭州城门关闭至今已有半月,只许进不许出,如果不将染病的人隔离开,等到全城的人都感染了,等着我们的下场就只有放火烧城,将我们和瘟疫病毒全都烧死在城中,届时我们一个都别想跑!”
众人闻言哗然。
“江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没必要骗你。”江颂宜道,“待在隔离区的我们不是为了不感染隔离区外的人,我们是在自救,别说隔离区,整个庭州城的人都要自救。
你们的病还没好,今天若是走出这里,那我们过去半月的努力就白费了,过上两三个月,全城都是染病的人,到时朝廷下令,咱们全都得死,庭州将会成为一片鬼蜮。”
病人们面露惊恐。
他们不是拎不清的人,闹着要离开隔离区也只是遭人撺掇,此时一想清楚利弊关系,有人果断转身回帐篷。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风,那些拿不定主意,还在观望的人见状,也陆陆续续回帐篷。
上百人转眼走了一大半。
李宝林见状急了,大声喊道:“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
“这个女人在骗你们!”
“你们怎么能相信一个荡妇说的话,我亲眼看见她跟好几个男大夫在北边苟且!”
剩下的病人本来还在犹豫不决,此时一听李宝林张口就来,还越说越离谱,他们才意识到这人根本就是个地痞无赖。
有个病人朝李宝林啐了一口:“大夫们整天忙着给病人把脉熬药,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陈大夫昨天累得在帐篷里摔了一跤,哪来的心思苟且?”
“就是,造谣也不打草稿!”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亏我之前还信你……我真是瞎了眼。”
“走走走,回帐篷去,这王八蛋差点害死我们。”
剩下的小半病人又走了一半,只剩下十几人站在原地没动。
李宝林急得上火,他心一横,快步朝隔离区出口走去:“你们爱走不走!我要走!我要回家!”
两个将士连忙冲上来一左一右拦住他:“回帐篷去!”
“再闹事,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李宝林充耳不闻,奋力挣扎,甚至一口咬在其中一个将士手上。
将士被咬得发出一声大叫,想起江颂宜之前叮嘱过不能接触感染病人的口水汗水血液排泄物等体液,否则有被感染的风险,他连忙推开李宝林。
李宝林立刻意识到这些人担心被感染,他像抓住了什么制胜武器一样,开始龇着牙四处咬人,并试图冲出隔离区。
在他连咬了两个将士,第三次试图扑向学徒小文时,江颂宜从旁边一个将士腰间拔出刀,冲上去一刀刺穿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