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家。”江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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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时念念的错觉,这趟出差回来,她和江妄之间好像比之前刚遇见时更加奇怪了。
刚遇见时是紧张而兴奋,而现在是沉静和思考。
可她弄不明白江妄到底在想什么。
吃过饭后两人都待在客厅,电视开着,正在放一部电影,时念念盘腿坐在沙发上,腿上放了很厚一本教科书,眼睛却是看着屏幕的。
而江妄坐在另一边,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正在翻阅一册报告书,心无旁骛的,都没看电视一眼。
时念念有心和他搭话,问:“我以前好像没见你戴过眼镜。”
“不太戴,这儿光线暗戴着看东西舒服。”他回答也是淡淡的。
“出差累吗?”
“还好。”
时念念眨眼,“噢”一声,脑袋转回去,看一会儿书,又看一会儿电视,最后两边都没看进去。
客厅内重新陷入安静,只偶尔传来两人翻动纸张的声音。
过片刻,时念念低着头开口:“江妄,我们为什么要结婚。”
身侧人动作一顿,方才放松的姿态瞬间消失,他指节用力,侧头直直的看过去,没说话。
时念念缓慢开口:“我们五年多没见了,这样子结婚好像对自己不负责,对对方也不负责,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变,变了多少,其实我连你以前为什么喜欢我我都不清楚。”
她觉得嗓子眼发涩,还莫名其妙有要再次结巴的感觉,说话也说不清楚,只能很慢的一个字一个字说。
“我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可能不是你以前喜欢的,你还没看出这一点,就冲动的跟我结婚了。”
她眼圈泛红,无奈的笑,“所以……你要是后悔了的话……”
“时念念。”他打断她的话,“我对你不好?”
她一顿,想了一下,极认真的说:“好。”
“我从来不是因为你身上的什么特质才喜欢的你。”他沉而稳的说,“而是,因为是你才喜欢你的所有特质。”
对时念念的喜欢来势汹汹又莫名其妙。
第一次见到他是刚刚出狱后的那个晚上,夜风粘腻,蝉声嘈杂,周围闹哄哄,耳朵里的助听器滋滋啦啦冒着杂音。
她就是在那样的时刻出现。
风一吹,他的心瞬间就静了。
从来没有这样静过。
后来也是在那个篮球场,她捏着一枚创口贴递给他。
她挡住身后的月亮,眼里却盛着一抔清凌凌的月光,将光普渡给肮脏混乱的他。
追求她的过程,在江妄眼里就像是驾着梯子摘那轮清冷皎洁的月亮。
“因为是你,其他都可以盲目。”江妄说。
时念念心尖儿震动,无意识的把书页一角都揉皱,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透着哽咽:“那你之前是不是因为我不高兴。”
“是。”他慢吞吞的,“不过是因为你对我不好。”
她小声争辩:“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