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玉章郡主出面讨要了去,此刻,已成军中营妓。
哪怕死,她也要逃,只因她此生,最厌叛徒。
哪怕她哭一声,叫一声,发出一点点的声响,都会灼烧他的血肉。
可她这样的淡薄,哪怕被如此羞辱,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他俯身,骨节分明的指节紧紧扼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仰起头。
“玉蘅。”
秦无疏抬头,发丝如瀑,唇瓣嫣红,眸色却冷淡至极。
她的冷淡,她的淡薄,是比噬肉削骨之痛,还要残忍百倍的存在,叫他几乎失了分寸。
“跟我回去。”
她眸底冷淡的光,刺得他双目酸涩。
秦无疏极轻极淡的笑了笑:“定南侯。”
她顿了顿,尖锐又刻薄:“求您,速死。”
陆衍眼睫抖颤,将手缩了回来。
因她不降,又活埋过五千朱雀营将士,一路上过的惨淡。
只是来了临松,诸人待她变本加厉,将她投入斗兽场,受尽折辱。
若非他护着,早已人首分离。
只是她单薄的脊背从未弯曲,终究与他不同。
而玉章郡主大费周章,将人带来他面前一通耀武扬威,绝非只为辱他。
他心知肚明,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
“郡主缘何来此?”
乌时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摄政王一死,小皇帝必然会开始清洗燕王一族。
没有人会忍受自己,做了十余年的傀儡,一行一言,一坐一卧,都要听从别人的指令。
而这位袭了爵的小燕王,与南凉安王、定南侯交好,是北弥朝臣的共识。
因而,她将秦无疏从斗兽场里赎了出来,为的就是羞辱定南侯与小燕王。
也是为了告诉皇帝,八王与燕王无任何私交。
谁都知道,陛下命陆衍为轻车都尉,领八十万青龙部教习之事。
这半年,他处处谨慎,未有一丝逾距。
而唯一能叫他失了理智的,只有这位,戴着枷锁与镣烤的南凉小将军。
只是她未曾料及,此人,竟是个女人。
她原是打定了主意,要敲打敲打南凉降臣的,可今儿一见陆衍,瞧了他的模样。
忽然,一句话出了喉咙,将她原本想说的话,变了个一干二净。
“我要你娶我。”
四下都怔了。
话已出口,乌时璟才发觉自己简直像是被他迷了心窍,一时头昏脑涨,才信口胡沁的。
她迟疑了一下,补充道:
“当然,就算你做了我的夫君,也不能影响我纳别的面首。”
这就对喽。
他这张脸,如此夺目,做她的夫君,她算不得吃亏。
只是她做不了一个俯首帖耳的乖巧妇人,别的男子,若有好看的,她一样要纳入府中。
所以,得先跟他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