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大笑:“探一个将死之人,要么谋财,要么谋利,谢大人为谋为何物?”
谢行湛微微一笑:“我都要。”
陆衍抬手:“太贪了,给不了。”
谢行湛也笑:“还未听我说,怎么就知道给不了?”
虽身处困境,窘迫不堪,他仍面带笑意,气定神闲:
“我不与恶鬼做交易。”
谢行湛淡淡望了他一眼,起身向外走:
“一个被孝义所累的蠢人,连自己胞妹性命,也要假作高义,平白葬送了。”
陆衍一顿,眼睛一亮:“你有法子保阿云的性命?”
谢行湛冷笑一声:“现在,还愿不愿与我这恶鬼做交易?”
“洗耳恭听。”
他眉梢微挑,淡淡道:“我夜宴司放了数千鼹人入北弥,却未有一人进入权利核心,真正的军事机密,严如铁桶,难以企及。”
“我要你假意投敌,作我夜宴司外通寮的鼹人,终日行于暗夜,传输密报,无令永不得返。”
“好。”
“我会挖了你的腿骨,将你抛去荒野之地,待合适的时机,送你入北弥。”
“好。”
“未踏入北弥前,你只能痴,只能傻,只能终日浑噩,卑躬屈膝,等待时机。”
“好。”
谢行湛叹了口气:“你知道,做一个叛臣贼子,意味着什么吗?”
他答:“知道。”
“南凉的百姓,会辱骂你是叛国之贼,北弥的百姓,会永远质疑你的忠诚,你永远得不到两国百姓真心相待。”
“知道。”
“身处异地他乡,狼窝虎穴,没有人可以信任,任何人都可以杀了你。”
“知道。”
“北弥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会将你当作心怀不轨的暗谍,会欺你辱你,将你逼疯。”
“知道。”
谢行湛眉头一蹙:“答应的这么爽快?”
陆衍平静道:“只要阿云活下去,余下,我不关心,也不在意。”
谢行湛忽然勾唇一笑,一丝阴冷笑意启于唇瓣:“哪怕是真叛,也不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