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肖红的醉意淡了几分,车子也到了她的私人别墅,司机扶她,她摇摇手,见客厅的等亮着。
“先生来了。”
早在酒会还没结束的时候肖红就接到了电话,她没当回事,从来都是她见佟家豪见不到,也终于有佟家豪见她等她的时候了。
不过她真没有想到佟家豪会等她等到这么晚,他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啊,还有这等时间到她这来等她?
肖红进屋,佟家豪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脚步声抬头,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两人四目相对,肖红高高在上,他微微蹙眉,“喝酒了?”
“应酬交际,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佟家豪倒了一杯水,“回家吧,你好久没回家了。”
肖红冷笑,望着他,佟家豪惭愧的低头,“阿言要回来了,我们别闹了,以前是我冷落了你,忙于工作没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你没错,错的是我,你努力上进是好事,是我不思进取只会原地踏步,我爸说我选错了路,连肖勋都看出来我越活越不像样,只有我自己安于现状。”
她为了这个家,为了他的仕途,关于钱的事她沾也不敢沾,碰也不敢碰,树立佟家豪的清正廉洁,她牺牲了太多,为了他的仕途,她把女儿都推进了火坑。
“我会弥补,我以后多花些时间陪你,陪阿言……”
肖红推开他,“不用了,阿言远嫁西北,我这边现在一切都好。”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夫妻情分难道——”
“佟家豪,你还念着夫妻情分就尽快签字,柯部长似乎对你颇有好感,只要你跟我离婚,你的仕途会远高于你爸,唯有祝你升官发财,早日得到志同道合的伴侣。”
“你还在气我?”
肖红越过他坐下,“刚才我回来的路上,我爸给我打了电话,我撒谎说阿言毕业后跟同学游览国内各地,体验各地风土人情,我爸夸她有志向,我说她最近在体验鄂温克族的生活,在东北边缘地区,我爸训斥了我,说我没有及时阻止她。”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神放空,“他说阿言怕冷,吃不得苦,山里什么都没有,怕她冻坏了,也怕她适应不了,一时半会儿想回来却又回不来,怕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阿言她不肯回来,你不允许我向她提要求,也不让我去为难她为难那帮人,我该怎么办?”
佟家豪颇为无奈,事情用他的法子似乎走到了绝境,但凡肖红点个头,他就能把人弄回来。
“心不在这,人回来有什么用?我们逼了她一回,还想逼她第二回,怎么可能呢?”
“我爸训斥我的时候我就在想呀,我们将她送过去那天,她哭着说要跟我们一起走,但我们谁也没心软,把她丢弃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让她面前陌生的人,陌生的事。”
说起这些事,肖红麻木了,也没有哭了,“要是能换回来,我不当这个官。”
佟家豪每每想起都觉得窝囊,拳头捏得咔咔响,但只有低着头懊悔。
“要是能换回来,我宁愿死我也妥协,可有什么用呢?”
肖红没喝他倒的水,缓缓起身,“你回去吧,时间晚了我要睡了,我回到机场去接阿言,她在的时候我也会回家。”
佟家豪看着她,肖红勉强扯出几分笑,“我嫁给你给你生了一女,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顾全大局,我为了大局毁了阿言一辈子。”
她喝多了,说完这话颤颤巍巍的上楼了。
佟家豪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睡不着觉。
以往将近过年时他的时间也腾出来了,可以陪陪家人了,如今家里只有他一人。
每当到了即将过年那几天,一家人都会陪着佟言买些她喜欢的颜料,画纸,肖红和保姆做饭,她就在客厅画画,佟经国替她调色。
有时候心血来潮,爷孙俩玩玩书法,下下棋,论下棋她可是不是老爷子的对手,十回输八回,输了就说:爷爷样子老了,脑袋瓜子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