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没说话了,小脸迅速红了起来,从脸直接红到了脖子,衣服是红的,脸也是红的,周南川一头雾水,“怎么了,脸怎么红了?”
“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
“别问了。”
当着周南川的面,她可没办法开这些带颜色的玩笑,这个男人撩不得,一撩就没完没了的。
晚上周南川带着她去了蒋彩云那边吃饭,蒋彩云家里摆了两桌,周南川和周大明周雄庆两人喝酒,周雄庆的爸爸时不时问起周南川的收入情况。
在村里似乎大家都喜欢打听对方的收入,从中得到点什么似的,周南川没有明说,只说自己没赚到钱,周雄庆听得乐呵呵的,一家人开心得不得了。
佟言心想,他们要是知道了周南川赚多少,估计就笑不出来了,倒不是说他们人品差,见不得别人好,而是农村人天生就有比较的,不认识的人过得比他们好,他们没什么感觉,但要是之前比他们差的人忽然过得比他们好,他们就受不了。
周南川开园子之前,周家穷得叮当响,半点存粮都拿不出来,听邓红梅讲,周南川的妹妹周雪琪,出嫁的时候就给了几床被子,生了孩子包了一千块钱的红包,因为钱给少了还被周雪琪的婆婆埋怨了。
周雪琪的婆婆说,人家嫁出去的女儿生了孩子,娘家来都是七八千这样给,要么就是打一对沉甸甸的金手镯给小孩子带,而邓红梅太扣了,一千块钱就想打发了。
周雪琪还曾来家里埋怨过,说邓红梅没有给足她体面,直到周南川赚了点钱,这才让周雪琪在婆家的日子好过了些,腰板挺得直了些。
哪个婆家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娘家能够帮到自己儿子的,顾东亭这几年作得不行,一会儿水果店,一会儿饭馆,让周雪琪从娘家手里拿了不少钱,都赔了。
现在整了个奶茶店,年后开张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农村的天黑的早,佟言吃完饭就坐在位置上听他们几个男人吹牛逼,周大明倒是不怎么吹,姿态放低很低,周雄庆在那高谈阔论,说外企的领导很器重他,年后又是一番光景,又说年后要在城里买房,生下来的孩子是城里人。
总而言之就是:他的下一代从他这边得到了飞跃性的进步,从农村户口到了城市户口,他以一己之力改写了整个家族的历史,功不可没。
“南川,你说是不是,我是不是我们整个村学历最高的?”
“是。”
“除了我,咱们村有过进外企当管理的没有?有谁比我赚得多?”
“没有,那没有。”
周南川一副孙子样,但腰板挺得笔直,明显就是看周雄庆喝多了酒在那敷衍她,而周雄庆浑然不觉,“来,就这一杯,大明,南川,我们干了!”
“好。”
他倒是爽快,佟言讪讪的看他一眼,“能喝这么多吗?”
“嫂子,你别担心,川哥能喝得很,我就没见他醉过。”
周南川喝得面不改色,只是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酒味,“言言,在等我一会儿。”
“没事,我不着急。”
周南川一杯干了,酒味更浓,佟言见周雄庆和周大明都喝得面红耳赤,而周南川依旧淡定得很,心里有些难受。
她佯装着笑,“你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那肯定,我们跟川哥,小时候一起撒尿玩泥巴……川哥这人特别精,很聪明,一般人玩不过他。”
“他能喝多少?”
佟言问得漫不经心,心里却极度在乎答案,周大明喝得上头,“我就没见川哥喝醉过,川哥一喝起来那叫一个潇洒,一般人喝不过他。”
周雄庆如此爱争强好胜的人,此刻也不得不夸周南川,“说到底不是酒量好,是酒精对他起不了作用,他……他喝再多都是一个样。”
屋里的人继续喝酒,佟言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