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法律看证据,不看直觉!”
这是孙晴的案子,章若宁一点有利的证据都提不出,她本就焦虑,眼下宁稚还要跟她抬杠,她难免冒火。
萧让看来一眼:“好了,都别吵了。”
俩人都不敢再吭声。
萧让起身:“这个案子必赢。即便章若宁无法提供任何能证明她与原告为恋人关系的证据,这个案子都必赢。”
宁稚张了张嘴:“啊?您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明明情势不妙。
萧让:“第一,思思出生证明的母亲一栏,是章若宁的名字,这是法律承认的母女关系,是她最有力的证据。”
“第二,在我国,代孕非法。在此大原则下,法庭不可能判决原告获得抚养权,即便她能证明自己雇佣被告、自己是思思的生物学母亲,都赢不了。她那些所谓的雇佣和代孕的证据,不仅不能为她赢得思思的抚养权,还能证明她做了非法的事。”
宁稚听明白了,鼓掌:“太棒了!国内第一起代孕抚养权纠纷案是金诚赢的!真的太好了!”
她看着萧让,满眼都是崇拜的星星。
孙晴:“原告简直丢了夫人又折兵。忍着腹水的风险做促排、那么粗的针管插进卵巢取卵,期间还支付七八十万的费用,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她错就错在找同性女友代孕,如果找的陌生人代孕,就没有这些屁事。”
萧让原本要走,听到这番话,又转身,严肃地看着孙晴。
“原告自己有子宫,她想要孩子,大可自己生,那样谁都抢不走,也无须去做促排和支付几十万的费用。她找人代孕,是不想忍受生育给身体带来的伤害,所以哄章女士为她生孩子。这是一种剥削!对女性子宫、生育价值的剥削!如果女性的子宫可以合法出借或出租,那么所有女性都会成为行走的商品!再无人权可言!”
宁稚方才就觉得孙晴那番话不妥,但一下又没想明白不妥在哪里,眼下听萧让一说,才恍然大悟。
有被剥削的一方,就有既得利益的一方。
对女性生育价值的剥削,其实不仅存在于代孕行为中,婚姻中,也隐蔽地存在。
男权社会,通过婚姻制度、冠姓权,来行使对妻子生育价值的剥削。只不过披上了爱情和婚姻的甜美外衣,难以觉察罢了。
萧让作为男性,是婚姻和生育的既得利益者,难得他能说出三观这么正的话。
这一刻,宁稚心中有淡淡的情愫在发酵。
……
宁稚跟萧让回到办公室。
门关上,狗腿地讨好他:“萧律,您刚才对孙律说的那番话,真的好man!”
萧让解开西服扣子,在大班椅上入座:“去数据部,让他们发酵章女士的案子。”
“好嘞!”宁稚在手机上记录,边打字边问,“到时候这个案子,您会出庭吗?”
她想再次看到萧让在法庭上热血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