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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件标题是:关于副总经理赵富刚引咎辞职的通告
林棉在“文心“上班已有一段时间,她当然知道赵富刚是许家的姑爷。但关于赵富刚辞职的内幕,她事先毫不知晓。她点开邮件看正文:
各位文心同仁:
公司查实副总经理赵富刚在其管理的业务范围内,与某业务合作伙伴有私下巨额经济来往。且其个人投资参股的外部公司与文心集团有业务关联和利益冲突。
对此,赵富刚已主动向公司提出引咎辞职,公司决定予以批准即日起,赵富刚不再担任公司任何职务。
林棉回想起前些天无意间见到听到苏心蕴和许汀舟交流的一些蛛丝马迹,对应上今天这封邮件,很多事这才看明白。
她在公司人微位卑,家族争斗也好、名利相争也罢,都不是她可以去插手去管的。想起那天去许家,许汀兰阴阳怪气的态度,也可推测出许汀舟坐在现在的这个位置,其实并不容易。
许汀舟一上午都没找过她。以前倒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许是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吩咐她做的也说不定。可是经过了昨晚,她不免想东想西,生怕他是有意避开她。
他还记得他钻进车里前,朝她看了一眼,那目光在路灯下显得很深,很亮,但并没有躲闪。他的神情细究起来总是带着一抹清冷的忧伤,她情不自禁地轻轻拥了他一下,又不舍地缓缓放开。
“我不是要你马上接受我成为你的女朋友,你就当我是你爸爸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是不是容易接受一点?这方面你应该有经验,而且据过往来看,你并不抗拒,对吧?“她故意用一种轻快的口吻道。
“我过往的经验都是失败的。”他的声音平静。
林棉道:“那这次我会努力一点的。”
说是这么说,关于如何努力这一点,林棉其实心里也没谱。
更何况,今天过后,她准备请几天假准备论文答辩。要有一阵见不到许汀舟的面了。
好容易把自己从想心事的状态拉到现实的工作中,蓦然发觉有人径直闯入了许汀舟的办公室。那个人她见过,是许汀舟的姐姐许汀兰。
她进去的时候气势汹汹。苏心蕴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妙,从椅子上起身站了起来,却也没敢直接阻拦许汀兰的去路。
林棉也站了起来,跟到了许汀舟办公室门口。
许汀兰竟然也没有关门,直接朝着许汀舟吼道:“是你逼富刚辞职的?”
许汀舟像是对这场风暴有所预料,显得心平气和,慢悠悠地起身往门边走,在他试图合上房门的一刻,手被许汀兰狠狠抓住:“怎么?要玩‘家丑不可外扬’这一套?哼,我看也不必了,门外的这两个对你来说和自己人也差不离。发生这种事,她们指不定心里暗自痛快得很呢!”
“姐,与她们无关的事情,何必扯到她们身上?”
“她们背地里帮你一起搞了多少小动作,你自己清楚!”
林棉对于他们家族内部的争斗所知甚少,关于赵富刚的辞职,她甚至也是刚刚才知道。这通指责,她甚冤枉。但这些她统统不在乎,她只是很生气,许汀兰对自己的亲弟弟这样咄咄逼人。看她一把甩开许汀舟的左手时,几乎让他打了个趔趄。林棉本能地拉了把他的手,护到了他身前。
她的动作让许汀兰露出鄙夷之色,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无关’的人?””你说的事情,和我的确无关,但是,你现在要对话的人,却和我大有关系。“林棉毫不示弱,“我不许你这样对待许汀舟。”
许汀舟把她拉到身后,对许汀兰道:“辞职是我给赵富刚的选择,他当然也可以有其他选项,但未必能保持现在这份体面。我很高兴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更不希望他惹上官司。因为,毕竟他名义上还是我的姐夫,我也不希望让你太难堪。至于你恨我怪我,我无话可说。我一直亏欠你,如果你认为我又欠了你一次,那我也认了。”
“许小姐,这里是办公室,您已经妨碍到我们正常的工作了。即便文心是许家的企业,但我想作为员工,我们也有维护自己拥有一个良好工作环境的权利。如果您对许总有什么情绪和恩怨,可以回到家里和许总慢慢沟通。如果赵富刚本人对刚刚宣布的通告有疑问,可以去找HR部门协商。”苏心蕴不卑不亢地微笑问道,“许小姐,您要在这里坐一会吗?要喝茶还是咖啡?我现在为您准备。”
可能是觉得再待下去也没趣,许汀兰恨恨地走出了办公室。
“怎么样?没伤到吧?”苏心蕴凑近许汀舟的右侧,满眼关切地对着许汀舟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的动作十分自然,关心溢于言表,丝毫没有要在人前掩盖的意思。
“没事。”许汀舟轻轻地说,简短的两个字里却带着安抚的意味。
林棉觉得自己的勇气像一个一点一点泄气的皮球。
“我出去工作了。”林棉弱弱地在他的背后说道,她甚至不确定他能听到她这句无关紧要的话。
“林棉,”出乎她的意料,他叫住了她,“我有话和你谈。心蕴,你先出去吧。”
“坐下说。”他指指椅子。
林棉待他慢慢走回他的座位坐下,才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吓到你了吗?”
“我见过你姐姐,她似乎……一直对你不太友好。”她犹豫着,但还是坦率地说了出来。
“并非是‘一直’,而是我残废以后。”
“我不懂。发生这样的不幸之后,作为姐姐,不是应该更加呵护自己弟弟吗?”